直接結果就是他會被要求當面喝完全部。
聞奚當然不服氣:「你喝我才喝。」
陸見深面不改色地喝了。
聞奚又開始岔開話題:「你以前也喝過這些嗎?」
看陸見深神色不解,聞奚放低聲音:「我有點羨慕周維。他認識你那麼早,所以才知道你哪次考試不及格,更喜歡爸爸還是媽媽,愛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喜歡在哪兒哭鼻子——」
陸見深沉默幾秒,答道:「2135年7月,學期考核後的打賭,我輸了。」
「所以才告訴他的?」
「他們有兩個人。」
聞奚「唰」一下站起來,傷口差點撕裂:「嚯,怎麼還合夥欺負人呢,另一個在哪兒,咱們去找麻煩,嘶——」
陸見深扶著他坐回去,輕聲道:「2134年秋第一學期天體物理學考試,因為突發任務我沒有交卷。」
——唯一一次考試不合格。
聞奚挑眉:「還有呢?」
「那是明天的答案。」
聞奚盯著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閉著眼睛一股腦兒地灌完一杯藥。抿著陸見深遞來的汽水糖,酸甜味道壓住反胃的衝動,他才開始琢磨起這個買賣是不是有點虧。
於是聞奚第二天要求他回答兩個問題。
「我對梁喻幾乎沒有印象。」
「黑色。」
第三天陸見深沒有準時出現。一個仿生人把密封好的藥袋送到門口,還有一盤蒸熱的食物——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冷凍蔬菜。
聞奚吃過飯又眯了一會兒,睡精神了的腦子和虛弱的身體開始抗爭。他坐在床上發呆,然後準備撐起身體四處走走。
好像人睡得越久,身體就越難以從惰性中甦醒,愜意得讓他有些不習慣。
終年積雪仍停留於山脈間,讓日光更加明亮。光線穿過落地窗後卻變得暗淡溫柔,鋪滿深長的走廊。
聞奚慢悠悠地轉過兩次拐角,隨著聲音進入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訓練場。
陸見深正在教一些仿生人近戰訓練。李昂和蕭南枝也在,和仿生人一起蹲馬步。
蛋卷悠哉悠哉地在墊子上打滾,偶爾看一眼計時器。陸見深瞥它一眼,它立刻不情願地蹲下,細長的機械肢舉到與肩齊平。
聞奚找了個角落的墊子坐下,認真觀摩起陸見深的動作。他和一個仿生人對練時再次示範了反側左手刀。
這是聞奚第一次認真地琢磨他的動作。在光線昏暗裡,那些極其迅速的動作變得緩慢,他能看清楚每一次手腕的抬起弧度,只在跳躍時與他自己的習慣有輕微不同。
聞奚拿出匕首,慢慢轉動手腕,調整到與陸見深一模一樣的位置。他對著空氣比劃了兩下,覺得不如自己習慣的順手。
刀風傳入耳朵,撞上冰涼的耳機。那枚小圓片已經很久沒有傳出過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