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發現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窩的時候,夏雪宜仍舊沒有放棄。他知道若是將毒龍三寶的下落告訴,藍鳳凰絕對不會介意殺了他祭奠何紅藥,因此咬死了不說,只肯讓五毒教放了他之後再還三寶。至於何紅藥的下落,當時他可沒有處理現場的精力,何紅藥身上的傷勢五毒教絕對看得出是金蛇劍造成的,因此也決不能說,否則性命不保。
只要他拖一段時間,何紅藥就算是沒死也該死了,山林中食肉食腐的動物那麼多,很快就再也不會有線索了。雖然發生了一些波折,但事情也大致上能回到他之前的計劃中。和五毒教達成協議,等到五毒教放走他,將三寶留下來,他就帶著溫儀遠走高飛,和之前計劃的不同大概就是之後可能需要隱姓埋名而已。
‘但是,’夏雪宜在心裡咬牙切齒的想著,‘但是何紅藥還活著,這個傢伙可真是命硬,五毒教內的教規沒有殺了她,這次重傷墜崖還是沒死。’
作為某種程度上和何紅藥頗為類似的人,夏雪宜很清楚,何紅藥既然沒死她就肯定不會放棄,她既然認為是有人勾引了夏雪宜,那她為了維護她的愛情,肯定不會對情敵手軟,她是真的會做到她之前在院子裡說的那些事情,毀容、折磨,殺人的。
毒藥散去了他的內力,溫老五和五毒教的折磨在他身上留下了難以修復的傷痕,他失去了保護溫儀的能力,甚至去見她都會給她帶去危險。好在何紅藥雖然知道他有個未婚妻,但是她還不知道這個未婚妻是誰,也很難猜到這位在夏雪宜口中一切都再好不過的未婚妻是溫家女兒。
他不能再去見溫儀,而且保護她最好的方式就讓所有的線索都斷在他身上,因此夏雪宜心生死志。
關押他的是個柴房,這裡面自然沒什麼利器,五毒教用刑大多也不需要什麼利器,只有一柄鞭子算是他們給他醒神的。他現在內力全失,無法自斷心脈;人被綁在柱子上,四肢被折斷,活動範圍很小;身邊也沒有什麼利器,五毒教弟子更是隔一段時間就要來灌一碗藥來吊著他這條命,時間也不算充裕。
但就算是這樣難以自殺的環境,夏雪宜也找到了自殺的方法,只不過這個方法相當殘忍。柴房內沒有什麼利器,但還存放有一些劈好的柴禾。他從中挑了一根比較尖銳的,然後一頭抵著捆他的柱子,細的那邊衝著傷口,衝著肋骨的縫隙,衝著心臟,緩慢的、重重的、毫不猶豫的壓了進去。
儘管已經選了比較細的,但畢竟只是柴禾,細的那段也極其有限,它仍舊是鈍的。這樣的慢性自殺,這樣如同潮水一般緩慢上漲的死亡陰影,並沒有讓他畏懼。懷抱著對心上人未來的擔憂和內疚,懷抱著這在地下見到親人的期待和恐懼,他清醒著步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