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還沒種吧?唉,前兒個可惜了,哪怕下半個時辰呢!」可能是餅子下肚人真的有勁了,莫村長話也多起來。
「誰說不是呢,我肥都燒好了。」
「你澄子哥喜得水桶都打翻了,白瞎他挑了半里地,後頭指天罵地跳了三尺高!」村長覺得自家老二就是個顯眼包。
「哈哈!是去西圍那邊澆地麼?」
西圍在小瓦徑最靠近壑口那頭,夾在瓦山和小瓦徑中間,只靠山腳那邊有條溝,早就幹了。那邊一樣也車不進水去,天不下雨,只能回瓦山村的水塘或河裡挑。
辛苦挑到半道卻打翻了,結果雨又沒下下來,是夠莫清澄跳腳的。
「嗯嗯,讓他做點事毛毛糙糙的。」
「那地也干透了吧,不得把人挑壞?」
「沒法子,總得種東西。」
「......」
兩人都是難得和對方說這些家長里短的事的,莫非按捺了激動,陪村長慢慢聊著。
村長更是珍惜,絞盡腦汁不惜連兒子都拿出來損。
一路輕聲細語邊走邊說,卻心有靈犀對要去做的事隻字不提。
走了近三刻鐘才到小河村,幾十間屋舍擠擠挨挨,多數人都已歇了。
兩人早已止了聲,莫村長熟門熟路的在前面,莫非緊跟著。
走到離一處院落幾丈遠,村長停下腳,側過頭低聲對莫非說:「你清萍哥已經在了,進去後,你不要說話,就在我們後頭呆著。字據李村長和他們家已經商議過且都同意了的,你清萍哥也仔細看過,謄了三份一樣的,待會簽了字拿上就能走。」
莫非「嗯嗯」點頭,知道村長還有話沒說完。
「前頭說要你一個人回去,估計你也猜到了,他家裡是要多留他幾天。原本我是說等他們確定能出門了再來簽,可那家怕我們反悔想把事情定下。你清萍哥也說怕你等不及,那就先定了,有李把式在,人跑不了,我才答應的。」
村長哼哼幾聲,想到那幾日扯的嘴皮,算是領教到這家人的歪纏了,又對莫非看上這個人恨鐵不成鋼。
他擺擺頭,接著說:「那家裡打的好算盤,說什麼稻田要耘草,薯子要插玉米要澆水什麼的,讓老大再干一個月,好全了父母養育之恩……你李嬸子頗費了一番口舌,也只磨到了十八天,不過咱們也說了,到時候人若病了傷了就當此事作罷,銀錢全部退回。」
莫非已經猜到差不多是這樣的,心下又疼惜冬冬幾分,這留下來還不得被當牲口用?
只是這個結果估計已讓村長几人磨破了嘴,再較勁下去,夜長夢多,現在這樣也很好了。
他重重點頭「嗯」了一聲,讓村長放心。
村長抬步要走,想起來什麼又回頭交代:「待會要是那小子在場,你可別眉來眼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