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嬸也明白了,捂著胸脯緩緩點頭。
「爹,娘,你們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了。當時我若不打斷娘的話轉到大寶他們身上去,後頭細妹也會和大虎提的。到那時,大娘和虎子也會左右為難,莫非平白被攪進來還落一身埋怨。說不定咱們興沖沖跑去和莫非一說,結果又......那才真是白高興一場呢。」
「嗯嗯嗯,曉得了,是我糊塗。不管了不管了,以後我們幫莫非找個更......更合適的活。」
蘭嬸的脾氣來得快,想通了去得也快。這事既不是什麼香饃饃,還可能給莫非帶來麻煩,那就馬上甩到一邊去。
只是,她又有些擔心:「這、這件事要不要和莫非說一聲?唉,我給他惹麻煩了。」
村長馬上回她:「說還是要說的,你都提了他名字出來,不能讓他平白被人嫌一回,起碼知會他。以後誰要說起什麼來,他心裡也有數。」
他指指莫清澄:「回頭你抽個空去小非那裡走一趟。」
莫清澄深以為然,就算老爹不說,他也要跑一趟,莫非還欠他一頓飯呢。
清萍也說:「娘您放心,小非比我們看得要開,他不會往心裡去的。」
村長和蘭嬸想起那天晚上莫非說的自己「親緣淺薄」,心裡忍不住又把莫豐收狠罵幾句,後娘也就罷了,這個親爹最不是個東西。
這些事,北山腳的莫非無知無覺,即便知道了,也只可能一笑而過。不管結契沒結契,他都不可能接受那跑腿的買賣。
吃過飯,壓了冬冬上床,他就急不可耐地去了旱地那邊。
而冬冬被硬催著午歇,人躺上床,原以為害怕、不安會睡不著,結果房門一關上,聽著窗外隱約的鳥叫,聞著身下乾草的清香,粗布被套乾燥暖和,細布的內襯柔軟親膚,軟綿的棉被裹上身,立刻就睡了個昏天黑地。
靜謐中,安然醒來,當自己還在小河村的破屋裡呢。這軟蓬蓬熱乎乎的,難道是升了天?
看清手裡抓著的棉被才恍悟,一切都已變樣了。
如今,躺在這樣的被窩裡真叫掉在福窩裡了。
窗外的日頭已與山頂齊平了,冬冬趕緊起床關窗,先去菜園裡。
最早的黃瓜和萵苣才剛成結,得有個十幾二十天方能上桌。園裡如今只有青菜能吃,二月那會兒撒的許多青菜,估計是來不及吃,許多已經長得老了。
冬冬瞧著都心疼,再老下去都要啃不動了,留籽也不需這麼多,要不摘了醃一些吧......先前就見櫥櫃裡有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