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粥出來,說:「還是喝甜粥,嘴裡有味些。」
「嗯,你放我坐日頭下吧,暖暖骨頭。」
莫非把長凳方凳拖到門口,在方凳上放了厚厚的草墊,才小心放下冬冬,讓他靠門坐著,這邊日頭能映到身上且不會被風吹到。
四月中,午時的日頭已經有些曬了,當然對冬冬來說,是剛剛好的。
他坐在光影交織的門口,暖融融的日頭罩著,熱氣在身上遊走,四肢像是重新被裝回來,麻木中帶點疼痛,失去的力氣也緩緩恢復。
莫非把粥端到長凳上,冬冬不再要他喂,自己一手撐著長凳,一手拿勺慢慢喝著。
莫非看了幾眼,心情大好。他長舒一口,去把被子褥子抱出來攤到曬架上,又翻了菜籽和玉米種出來曬。
隨後才去園裡摘了幾棵青菜燒湯,熱了兩個粗面饅頭,陪著冬冬吃一口喝一口。
冬冬看他進進出出,兩人說笑幾句,或是對視一眼,均是滿心歡喜。
六天前他還在平靜的絕望中,只當自己是去跳崖的,如今就開始心安理得享受對方給自己「做牛做馬」了,這是修了十輩子才能得到的福氣吧?
莫非把冬冬剛吃剩的三口兩口倒進嘴裡,側頭問:「喝粥沒什麼味吧?晚上吃細面饅頭?管飽些。」
「還是喝粥吧,饅頭怕受不住。」
自打他發燒,腹痛倒是消失了,若是兩樣跟著一起鬧,說不得人真留不住了。
「也好。咱們再曬一會兒,驅驅病氣。」
莫非把碗筷和多餘的長凳挪到一邊,張開腿把冬冬連人帶凳子抱到前面貼著坐,讓人軟軟靠在懷裡。
「粥甜嗎?」莫非湊過去問他,兩人幾乎臉貼臉。
「嗯......」冬冬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飛了紅霞。
莫非不等他躲開,湊前含住了冬冬的雙唇,片刻間,香甜在兩人的嘴中漾開來。
果然很甜,莫非想,甜得讓人無法自拔。
「上午是去種玉米了麼?地里哪來的水?我之前迷迷糊糊聽你說......」半晌,冬冬才好意思開口。
莫非高興起來,細數這幾日家裡發生的事,又說了自己新做的打算,「屋後的水下晌就能引過來,那個坑大,幾天也接不滿。」
冬冬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居然起了這麼大的作用!
當然,最厲害的還是莫非!
他抿著嘴也樂起來,心裡欣喜異常,腦袋不由往山邊歪。
「等水引過來,再帶你去瞧,山風冷得很,你現在莫去。」莫非輕輕捏下他的臉,總結一句:「你真是我的福星!家裡地能種下都是你的功勞!」
「我,我又怎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