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多個人,糞肥兩個月也攢了幾桶,摻上水,夠澆一回地了。
這裡頭主要是冬冬出力。
莫非自己平時都是兩三天才蹲一回茅廁,而冬冬每日固定都有一次。
莫非戲稱他為「攢肥小狀元」,惱得冬冬如今只趁他不在家才去茅房。
肥是冬冬的功勞,水就更是了。
大前日他就把北面的泉水接到地去了,水流小得可憐,淌了兩天兩夜,才夠把地澆濕的。
他把泉水重新接到田裡,泉眼離稻田實在遠,竹筒一段接一段本就不甚牢固,幾天功夫不是竹筒對接的地方岔開了,就是砂石雜物掉入竹節堵了水,時不時就需通通。
一路清理著竹節到了山邊,莫非待要轉身返回時,餘光掃到草叢有東西閃過,他手疾眼快把鋤頭用力往前一杵。
定睛一看,原來是條極長的蛇,怕是到山邊陰涼有水的地方來避暑的。
蛇一時還沒死透,翻轉著身子想要掙脫。
這樣大的蛇,若是活著,在縣城起碼能賣一兩銀子。只是他敲下時極為用力,鋤下已經看到有血滲出,大約活不到拎去縣城了。
莫非一手用力頂住鋤頭,半蹲下身在地上撿了石塊把蛇頭砸個粉碎。
蛇身足有五尺長,比鋤柄細一點,自家幾頓都吃不完,碰巧打算要去村長家,擇日不如撞日,現成的手禮有了。
莫非用草徑綁著蛇樂顛顛拎回了家。
冬冬也是又驚又喜。
都說蛇肉涼性,吃了不長痱子又解暑氣,莫非熱天裡跑來跑去,他最是擔心他中了暑的。
這大一長條,自家吃一點,也好拎一截去村長家,不至於光捧點家常酸菜,顯得寒酸了。
夫夫也是不謀而合了。
當下莫非把蛇肉斬了一段浸到水裡留著,跟著冬冬挑挑揀揀包了幾樣東西,又去菜地摘了兩個甜瓜。
甜瓜可是個好東西,在涼水裡湃幾個時辰,切開來吃,清甜又解渴。
一根藤兒只結兩三個,還不盡都能長大,二人日常也捨不得吃,實在做活累了,才摘一個。
這兩個是留到最後的了。
家裡留了一包籽兒,莫非打算明年多栽些出來。
又跑去雞圈那邊,「囉囉囉」「囉囉囉」把雞群攏到舍里關好。
莫非還不嫌熱,特特洗了腳換上布鞋,最後給冬冬戴了頂大大的草帽,又備一把棕扇,這才用車推著他往村里去。
村裡有幾家也已割稻,趁著下晌不是那麼熱,一個個赤著上身,卯足了勁在戽斗里敲著稻禾,期望敲出更多的稻穀。
戽斗裝了足夠多的稻穀,再用畚箕剷出,裝進竹籮里,一擔擔挑到曬場或是自家院子,敞起暴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