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爬起身,先慌慌張張反手摟著冬冬,上下查看著,連聲問:「摔著哪兒了?胳膊被我拽疼了吧?膝蓋有沒有碰到?」
「沒有沒有,我好得很,你有沒有摔破?」冬冬低頭幫他拉扯衣服,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
「沒摔到,我這身手,給莫叔磕個頭值了!只可惜嬸子這壺好茶。」莫非細看冬冬沒摔著,這才放下心來,茶壺杯子是竹製的也沒摔壞,於是又開起了玩笑。
角屋幾個人早被這番動靜引了出來。
蘭嬸怕莫非和冬冬面上不好看,忙擺手使眼色,王茶花連拖帶拽才把想湊上前的良柱拉回角屋裡。
「茶還有,人沒事才好。這老二!動手動腳的臭毛病真是要不得......」村長要再罵幾句莫清澄給莫非解氣,又想起剛冬冬也動了手,怕他多想,忙憋氣住了嘴。
莫非斜了一眼邊上臉憋得通紅的莫清澄,揮揮手,大度地說:「沒事沒事,澄子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冬冬也趕緊解釋:「這鞋做得可丑了,一邊厚一邊薄,底子也不一樣大,睜著眼走路人都會拐彎,也就他當寶非要穿。我是怕他丟臉來著,往日並不動手的......」
莫非聽到他的話,似笑非笑挑了下眉。
冬冬正惱他呢,一下沒忍住,立即橫過去一眼。
莫非趕緊正襟危坐,附和他說:「沒動過手沒動過手,咱倆好著呢。」
村長几人哪能沒看到這眉眼官司,個個雷劈了一般。
往日想著,那個冬冬說話做事都是斂音輕氣的,而莫非一貫粗聲霸道,還以為他把冬冬壓得死死的。
哪個想得到,霸王似的莫非居然「懼內」!
真是豆腐點滷水一物降一物了。
小院一時陷入安靜。
正當冬冬坐立難安時,莫清潭夫妻從對面邊屋走出來。
莫非起身:「清潭哥,吵醒你了?冬冬,這是清潭哥和三嫂子」。
冬冬心裡暗呼一聲『謝天謝地』,跟著大聲打招呼。
「沒,睡醒的。」莫清潭性子憨,說話也簡單。
他打完招呼,就搖搖擺擺站在自家二哥邊上,邊上有凳子也不坐。
莫非見他臉色發白,背也佝僂,於是硬按他坐下。
錢增則站到了婆婆身後,臉色比莫清潭還難看,眼周泛黑,神思恍惚,聽到角屋有動靜,怔忡片刻說去幫忙。
蘭嬸本打算讓她歇會,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