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看重倫理綱常和人情道義,我這些想法若被有心人知道,肯定要被扣上一頂薄情寡義的帽子。到時,再與那家有什麼紛爭,真是有理都要弱三分,平白吃虧,咱們往後遮掩遮掩也就罷了。」
「胡說,你根本就不薄情,你對村長澄子哥他們,對牛爺,對我,對好多人都很好,那些不相干的人理他們作甚?祭拜不祭拜的與他們又有什麼干係?說不定你阿娘早投胎都長得和你一般大了,燒紙還不曉得便宜哪個野鬼!」
「哈哈哈,你說的是。」
「不想也沒什麼......」冬冬蹙眉考慮了一下,「至多,中元節咱們買幾刀紙搬去村口燒,也不言語什麼,燒給哪個讓別人猜去。」
他也知道,兩人既是還住在村邊上,與村民也有往來,這些倫常少不得要做做給人看,能免掉許多口舌,倒也不是不行。
莫非自是懂冬冬的心思,點點頭說:「幾文錢的事,就照你說的辦,就當燒給咱們以後用的。活著日子好好過,死了埋一塊,一了百了,契哥帶著契弟,做鬼也還呆一塊。」
「嗯,你還帶著我,咱們仍住北山腳。」冬冬扭身摟住莫非的腰,悶在他身上嗡聲嗡氣地說。
「睡吧。」
......
像是才閉上眼,又恍惚醒來
莫非瞬間就耳目清明,也不管是幾時,小心鬆開摟著冬冬的手待要下床。
冬冬懵懵懂懂,眼都打不開,含糊地說:「你要出門了?我幫你起個車。」
「噓噓噓」莫非扭頭小聲哄著他:「車都綁好了,我撒個尿就走,你起來作甚?房門開開關關,蟲子都跑進來了。好好睡,院門我從外頭反鎖上。」
臥房開了紗窗通風,屋外動靜聽得分明,蛙叫蟲鳴此伏彼起,時不時還有一兩聲山鴞的啼響。
若冬冬一個人在外面,確實會感到害怕,只有這小小的臥房仿佛隔絕了世間一切風雨
冬冬眯眼望著他,慵懶地「嗯」了一聲。
莫非摸黑出了房間,打著哈欠去茅廁小解。
「滴滴嘟嘟」,尿液急促濺下,一股刺鼻的味道也隨之散開,他反而裂開嘴樂了,這可是農人最好的肥料呢。
兩個人攢肥就是強,前頭積起的半缸,被他摻了水挑去旱地里,撒完後,芝麻和玉米看得見的長。
如今又快有半缸了,摻吧摻吧,又能把水田和菜地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