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順勢貼上冬冬的後背,看他晾衣服,等人回頭惱他時,馬上湊過去又親又咬。
冬冬軟在他懷裡,被抱進灶屋,嗔怪道:「你真是不怕累!」
莫非嘿嘿笑著,仍是單手抱著他,走來走去端菜打飯。
胳膊揚了一上午,這樣沉沉地墜著,他反覺得舒服,也是奇怪了。
屋外驕陽似火,兩人黏糊糊吃了午飯,照舊搬去水坑邊歇著。
村長的那塊大田,上午割出三畝多,打完了兩畝,看著剩下不到一半了,但
下晌的半天功夫,可沒有上午和早間那麼長。
想要弄完這塊田,估計要摸黑很晚。
莫村長也看得出來,於是下午把清潭夫妻都叫了來,讓兩個女娃兒和良柱去棉花地澆水。
只是清潭確實沒好全乎,上午恐怕也沒歇過,只割了一會兒稻,猝不及防就歪倒了。
一田的人被唬得要死。
蘭嬸就在隔壁壟割稻,手抖腳軟爬過去,摟也摟不動,只好跪在地上,把清潭的頭抱進懷中,一邊拍著他的臉,顫著嗓子喊「三兒」?「潭子誒」!
莫非拎起茶壺給莫清潭兜頭澆了半壺水,錢增扳開他的嘴又餵了幾口下去,清潭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掙扎著就要站起來。
地上滾燙,稻樁也戳人,躺著還真不如站起。
莫非幾個半抬半扶地幫他站穩了。
錢增的臉白得跟紙一樣,她攬著丈夫抬頭去看公爹,汗水和灰塵混著淚水淌得滿臉都是。
莫村長又不是狠心的後爹,他鬆開一直攥著的拳頭,說:「你扶他回去,讓他好好歇著。」
小夫妻倆搖搖擺擺地走了。
剩下幾人也沒時間悲春傷秋,轉身又忙活起來。
這田裡的七個人,恐怕只有莫非還算個全乎人,其他哪個不是撐著一口氣在做。
田畈上別家的情況也不比他們好。哪怕沒有倒下的,那也離得不遠了,大夥遠遠只看幾眼,連湊熱鬧的心都沒有。
等到日頭開始偏西,地里的稻總算割完了。
莫村長也讓大夥都歇一歇。
他一邊扇著帽子一邊說:「今日這四畝做也能做完,只是要辛苦小非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