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時道:「不是,元京、廣饒、雲州、臨揚都沒聽說過要什麼手令,你們蕭關這是誰下的令?知不知道妨礙了玄清門抓捕,你們蕭關是要擔責任的?」
「找我。」
忽然,一個聲音從肖蘭時背後飄起,音調平緩溫柔,卻聽得肖蘭時背後發涼。
門卒跳過肖蘭時,向後張望,愁眉苦臉瞬間煙消雲散,甚至還有些得意:「衛公子,這位玄清門的公子沒有手令,還偏要出蕭關。」
肖蘭時面色一凝。
你不給就不給,怎麼還打小報告!
肖蘭時一轉身,望見一道白金的身影正緩緩走來。
紛紛揚揚的雪就像是一道若有似無的簾幕,肖蘭時透過飛雪從這頭打量著衛玄序,他一身白金錦袍,長發梳得一絲不苟披在肩後,他生得很白,眉眼深邃,若不是硬朗的面骨和挺拔的身形,他倒更像是個女子。
幾息後,衛玄序端莊地在肖蘭時面前站定。
而後者撅著個屁股靠著桌子歪斜得不堪入目。
以前和衛玄序你死我活地勾心鬥角習慣了,見面必掐,而如今易容後竟能這麼平和地站著,倒是讓他覺得有點不適應。
衛玄序高出他半頭,微垂著眸望他。肖蘭時知道衛玄序這是要開口寒暄,屁股連忙從門卒的桌子上挪開,雙手拱拳,嘿嘿一笑。
突然。
「好久不見。」衛玄序輕聲說。
肖蘭時的心驟然一緊,猛一抬頭,正對上衛玄序漆黑如墨的雙眸。
那一瞬間,身份暴露的危機感如重鼓敲打在他的心頭,身體本能地反應告訴他,應該立刻拔劍。
但不知為什麼,他卻沒那麼做。
肖蘭時無辜地一抬眼:「好久不見?」
衛玄序道:「前幾日多虧肖公子,才能儘快制伏厲鬼。」
肖蘭時心一松,哦,原來他是說這事,他一擺手,臉上諂媚的笑容正要升起,衛玄序又說:「既然肖家公子來了蕭關,便做客幾日吧。」
肖蘭時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趕時間。」
旁邊的少年看看不下去了:「你無手令就敢闖蕭關,我家公子對你已經夠客氣了!」
客氣?肖蘭時看看衛玄序那張無波無瀾的臉。
第一次見面二話不說就劈開藏身的櫃檯,動不動就扯人家衣領,還沒來得及讓人說話就給扣上手銬,這人哪點客氣了?
肖蘭時暗道不好,私心要跑:「算啦,玉牒我就不要啦。」
剛一轉身,背後的衣領被流暢地提起,衛玄序的語氣不容置疑:「肖公子留兩日,我立刻傳書肖家,手令下了,我親自送公子出城。」
肖蘭時被揪著衣領,張牙舞爪地喊:「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是玄清門的弟子,豈能是你想抓就抓的?!」
緊接著,他又是一陣哭爹喊娘,可衛玄序的手卻絲毫不肯松,眼看著就要被他拎進大門,肖蘭時把最後希望的目光投向排隊的百姓。
可百姓們:這是幹什麼呢?
讓我也康康。
嘿嘿。好康!
衛玄序力氣比肖蘭時想像得還要大,三下五除二就把肖蘭時提拎到了大門口。
肖蘭時死死扒著門框,鬼哭狼嚎地喊:「救命啊!殺人了!衛玄序要殺人了!」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