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掙了兩掙:「死斷袖你放手!」
肖蘭時陰森一笑:「嗯,你再敢這麼叫我,我半夜爬你的床。」
宋石年紀小,又多年跟著衛玄序修行,整日看的都是靜心寡慾的聖人賢書,哪能聽得這種虎狼之詞。他又羞又憤:「你和公子的事,我還沒與你算完!」
王瓊瞠目:「和、和和衛公子?!」
他下意識地看向衛玄序,連忙被韓珺拽著袖子拉回來:「別人家裡的事,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鬧。」他還想說什麼,被韓珺低聲罵了兩句,大氣不敢出。
怪不得衛玄序任由這肖家小公子這麼胡鬧。自家小妹芳心暗許了他三年,愣是捂不化這塊冰。論容貌,論才學,小妹樣樣出眾,蕭關排著隊要求娶她的人數不勝數,他一直都想不通小妹差在哪兒。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小妹差的豈止十萬八千里!
忽然,馬場上傳來陣陣歡呼。
韓珺低聲道:「栗花馬上的那個,就是岑非深。」
肖蘭時循聲望去,一匹栗花馬踏蹄在馬場中央,馬背上騎著個年輕人。他一身青灰布衫,一頭微卷的長髮高束在腦後,額間綁著一條草灰色編織細額帶,右耳耳垂上打著一枚黑曜石墜。他長相清秀,一雙碧色桃花眼,乍看更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岑非深剛贏了一場,正向坐席間歡呼的百姓招手致意。旁邊的近衛與他低耳兩句,他才看見眾人,邊招手邊笑得燦爛,怎麼看也不像是那個陰險狡詐的「岑少府」。
栗花馬跑到眾人面前才剎蹄,前蹄濺起飛雪。岑非深利落地跳下馬,歡快問道:「玄序,你剛才可看到我打的馬球了?」
肖蘭時一愣,玄序?哦,怪不得他談論起岑非深那麼信誓旦旦呢,這兩人必是相熟。
他一抬頭,誒?衛玄序的表情像是來奔喪的。
衛玄序後退了一步,沒讓岑非深搭上胳膊。
「岑少府球技了得。」
岑非深縮回手,他未及衛玄序高,略抬眼才能直視。
「多年不見玄序,都與我生分了,」旋即他又笑起來,眼睛撲閃明亮,「沒關係,球場上總會熱絡起來。方才和我打球的幾個,有不少都是認識你的。餵——!你們幾個,過來啊——!」
他遙遙一招手,馬場上奔來幾個人,幾乎都是侍從的打扮。
岑非深勾起其中一個侍從的肩膀,拉著他上前。這人望上去就不大,看樣子比宋石還小上一兩歲,生著一張標準的方臉,膽怯地縮著後頸,眼神在眾人之間飄忽不定。
岑非深介紹道:「這個小兄弟馬球打得最好。聽說幾年前蕭關洪水的時候,他爹娘跟著衛公子去救水,結果一個不小心,雙雙落在哭河裡啦。這個小兄弟感念父母亡靈,說什麼也要跟著你成個英雄。玄序,你可認得他?」
衛玄序眉頭微皺:「岑少府到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