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珺馬蹄輕踏,道:「不能總讓你王家獨占風頭。」
「我還以為有別的。」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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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岑非深拄著球杖,伸出手指:「一、二三、四五……六。玄序,你只剩六個人啦,好像我欺負了你。這樣,我也只出六個,才顯得公平。」
語罷,他回望道:「剛才丟球的是哪幾個來著?你?還是你?算啦,我沒看清,那就算你們四個吧。」
語罷,只聽「叮」一聲脆響,那四個侍從的腦袋滾落下馬。
岑非深手提漆黑長劍,血和劍交融為一體,順著劍鋒滴落在雪上。
王瓊驚呼一聲:「墜邪!」
肖蘭時眉頭緊皺,他在元京的時候聽過這劍名,玄鐵淬制,削鐵如泥。岑非深正是靠這劍壓了各城督守一頭。民間有一俗語,墜邪出,御牆殘。岑非深動了墜邪,他才是真正有了殺意。
岑非深將血擦在旁邊的空馬鞍上,輕笑道:「不要又丟球,又斬不了人,好嗎?」
他身後的侍從個個面若寒蟬:「定、定不負岑少府期望。」
他們就是岑非深撒下的惡犬,要是想活,必須在敵人身上咬出最凶的口子。賞金千兩的鬥獸場裡,若不放出點令人興奮的血腥味,看客是要砸場的。
岑非深殺了四人,把他們逼得毫無退路。
他們個個全身真氣暴起,直勾勾盯著藍方的場上,如同預備撲兔的野獸。
岑非深眉梢吊起,立於數道劍氣之中,輕狂不可一世。
「玄序啊,你看這算不算公平啊?」
韓珺低罵一聲:「瘋子。」
坐席上的熱情重新被點燃,看台上二十隻重鼓再度錘起,人們嘶吼起古老的戰歌,震耳欲聾的響仿佛現在才是正式開場。
「球來——!」
王瓊一馬當先,將馬球擲向對面:「韓珺!」
在右前方的韓珺策馬飛馳,球杖勾起彩球,朝著球門就是一擊。
砰——!
韓珺高喊:「這球贏的輕巧,根本無人……!」他一轉身,話立刻被硬塞回喉嚨。
紅方只有岑非深一人跑馬擊球,其餘的人圍在場上繞。馬匹圍成鬆散的圓圈,他們低頭望著腳下,個個神采奕奕。
圓圈之中,又是一片悽慘的猩紅。
方才還鮮活的人,轉眼間便被五馬分屍!
「藍方得一籌——!」
韓珺冷汗襟濕了後背,在冷風中被吹出刺骨的寒。眼前的隊伍根本無心擊球,他們已經赤裸裸地開始獵殺!
斬首的侍從提起頭顱,興奮地高喊:
「黃金千兩壓身重,從此只知神仙遊!」
風雪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