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慌了神,大力搖著肖蘭時:「肖月,這下我們闖禍了。」
肖蘭時被他晃得頭昏腦漲:「我怎麼好像也開始暈魚了。」
忽然,衛玄序從清堂里走出來,手扶著門框,臉色蒼白如紙,身姿腰板卻站得挺拔如松。他淡淡開口:「學生們回去聽課。」
眾學生聽了令一個個坐回學堂,肖蘭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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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他聽著院裡傳來叮叮鏘鏘的聲音,心裡堵得慌。
筆下那個叫「為玄許」的小王八已經幹了,紙上皺皺巴巴的。肖蘭時拿筆桿敲在小王八腦殼上,能裝啊,真能裝啊你。
不由分說地把人強行擄來,還說要做什麼交易,還那麼凶,還偷偷養歌姬,指不定心裡打什麼壞盤算呢。
忽然,學生堆里低聲議論道:「欸,我聽一個小雜役說,今天衛公子可是吐出血了!」
肖蘭時筆桿一頓,不敲了。
另一個聲音起:「此話當真?」
「真真切切!我和那個雜役相熟,他說到一半都開始掉眼淚。一個男人,你說,如果不是真遇到什麼傷心事,能哭?」
……能。肖蘭時想說。
但他繼續聽下去:「不是說衛公子喜歡魚蝦嗎,怎麼吐成這樣?哦對,這個消息是誰說的來著?」
肖蘭時連忙向後挪了挪屁股,靠得遠點。
突然王誠聲音起:「我想了大半天,我終於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聞言,肖蘭時撐起身子就要跑。
「衛公子這是感動的啊!」
他一屁股又坐下了,若無其事地拿起筆桿。
嗯。王誠。你這個朋友我沒白交。
肖蘭時繼續聽王誠分析:「你想想,不羨仙去哪裡拿那麼多錢開辦學堂?我聽說他實在餓極了就去啃樹枝,可想而知衛公子平日裡都是怎麼過活的。他不忍心收我們的東西,以前是這樣,現在還能不是這樣?衛公子他厭惡魚蝦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他還能不貫徹到底嗎?依我看,今日衛公子是一時激動,再加上感動,再加上掩蓋,才是如此。」
肖蘭時完完全全聽呆了。邏輯完整、思路清晰地完美偏離正確方向,這王誠是文曲星下凡吧。
眾人聽他那麼說,有幾個不信,有幾個信。信的人多了,不信的人也開始信了。沒一會兒,就像瘟疫散播一樣大家全信了。
這也太荒謬了!!
王誠一拍桌:「好,既然這樣,我們日日給衛公子來送魚!」
肖蘭時聽不下去了:「哎哎哎,王誠哥哥別衝動。」
眾人看他,一臉不解。
肖蘭時:「衛公子都已經這麼感動了,你們還讓他繼續感動,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王誠恍然大悟:「對哦。」
肖蘭時:……嗯,他的腦子全長胸肌上了。
肖蘭時把王誠拉出去,一頓好說歹說才說服了他。王誠拍拍他的肩表示知道了,正要走,被肖蘭時拉住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