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滿是怒意的長刀高高舉起。
「小姐——!」
突然,侍女從旁道上跑來,緊緊摟住她的腰往後拉。
轉頭道:「肖月,你快跑啊!」
李鶯刀轉了方向:「你幫他幹什麼?!」
小侍女死死摟住,要哭:「小姐,你不是答應了家主以後只問詩書的嗎?」
「放手!」
肖蘭時冷眼旁觀,不急不慢地站起來:「喲,多日不見,鐵牛哥脾氣還是那麼烈。」
李鶯被徹底激怒,揮刀猛地向前一掙,直接把腰上掛的侍女拖到了地上。可那侍女依舊不肯鬆手,哭聲說:「小姐,小姐,你聽我說,家主如今幫金麟台的大人做事,再不濟也能讓小姐嫁上名門仙族,到時候小姐將一生榮華平坦,算我求你了,小姐,你千萬不要在這節骨眼上犯傻,給別人留下個洗不清的凶名啊!」
忽然,刀鋒一轉,雪白的刀影在木棉花中亂揮幾下,火紅的木棉花瓣就如同雪一樣飄下來。
「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這麼覺得?我的馬從來不比男兒跑得慢!」
肖蘭時揉著肩,默默看著情緒近乎崩潰的李鶯。她手裡緊握著長刀,可卻被身後的小侍女死死拖住動彈不得。
如今她已然到了二十歲。二十歲,竟還沒出嫁的二十歲。
肖蘭時淡淡道:「李鶯,我借你的名博了後林信任,你借我的名也推掉了婚約,咱們從此兩清。」
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明明距離那麼近,在煙雨的朦朧中卻像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世界。
肖蘭時看著李鶯頭髮上的木棉花瓣,火紅火紅的。眼前這個和自己家室差距懸殊、脾氣又暴躁的富家女本沒有交集,要不是為了互相利用,可能這輩子都說不上一句話。
他本沒有必要來李家這一趟,讓李許和盧申打起來,也是他本來的願望。
可他看著李鶯落寞的背影,木棉花紅得灼人。
「餵。」
李鶯轉過身。
肖蘭時隔著木棉花樹:「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最遲明日,後林就會攻入蕭關城區。你要是真不怕死,或許能在金麟台面前博個臉面。」
「我——肖月——!!」
轟——!!
李鶯眼睜睜看著肖蘭時身後的石牆轟然炸開,磚瓦被轟炸成一團灰色的霧氣,霎時間將他整個人吞噬。
牆的那邊露出幾張臉,李許面色鐵青地站在斷壁旁。
「咳咳咳咳咳咳。」
灰塵漸漸被天上的雨絲壓下去,肖蘭時分外狼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線幾乎是貼著他耳邊響起:「肖月?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