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忽然,有人將他向後一拉。
「駕!」驅車人又揮出一鞭,那輛華貴的馬車幾乎擦著肖蘭時的臉飛馳過去。
目送著馬車走遠,他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
氣舒到一半,只聽耳後傳來一陣酥麻:「記得看路。」
緊接著,衛玄序環抱他的手臂一松,肖蘭時這才注意到剛才把他扯離馬車的是衛玄序。
他剛想道謝,低眉一瞥,卻望見了衛玄序的手掌。
儘管衛玄序抽回手掌的速度極快,他也看清了。在那手掌上,有一塊幾乎占據整個巴掌大不規則疤痕,儘管已經隨著時間流逝淡了許多,可癒合後的皮肉顏色卻依然明顯。
肖蘭時裝作沒看見,將目光重新眺望街道。
馬車衝來的速度極快,快得幾乎沒給人留下似乎反應的餘地,一道疾馳駛過,有幾個行人被馬車衝撞在路旁,入目的儘是被一片混亂。他們掙扎著從地上費力爬起,而後又繼續匆匆向前趕路,混入周圍流動的人群,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有人都在機械地走路,各色的臉上流露出同樣一種焦急。
馬球賽之後,蕭關很不一樣了。
肖蘭時默默地想。
忽然,在喧鬧的聲浪中,一聲尖銳的呼救聲起:「來人啊!救命啊!」
衛肖二人連忙循聲望過去。
不遠處的人群圍聚在一團,哭嚎聲就從那人群的中間飄出來。
二人撥開人群走進去,只見幾個穿著韓家族袍的青年正拉扯著一對母子。在他們中間,母親跪在地上,衣衫襤褸,拽著兒子的手臂聲嘶力竭地哭泣著。
而旁邊那小男孩,大約也就八九歲的樣子,他被韓家子弟拽著手臂,粗暴地用力向後拉,可他卻沒有哭,只是望著母親,眼裡流露出一種和他年紀不符的悲憫。
肖蘭時認得那個小男孩,他就是剛才在不羨仙,給衛玄序送鱸魚的那個。
他走上前:「哎哎哎,幹嘛呢?」
韓家子弟煩躁地瞥向他:「關你屁——」當他們的目光跳過肖蘭時,望見衛玄序的時候,又換上了另一副討好的神色,聲音也軟了,「例行檢查。」
小男孩掙脫出來,走到母親身邊彎下腰,替她把蓬亂的花發細細理好,別在耳後。
肖蘭時聽見他低聲說:「別哭了,沒有辦法的事。」
肖蘭時皺起眉,問:「什麼例行檢查?」
一個年輕的弟子剛要開口,立刻被身旁一個年紀稍長的弟子伸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