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河的人莫名其妙消失,你們只說是『天命』!到底所謂的天命是什麼?你們有誰能說得清楚!」
「活生生的人命你們不去管,天天還要殺人,你們韓家的千鍾粟可坐得安穩了?!」
越來越多的人聲響起來,整個哭河嘈雜一片。
人群躁亂中,另一股緋紅的隊伍也流出來。
王瓊為代表的王家擠在黑壓壓的百姓中,他仰頭高喊:「都靜一靜!大家都聽我說!不要吵了!」
可這「不要吵」,根本效果甚微。
王家弟子擠在人群中艱難移動著,還有幾隻憤怒的拳頭,趁亂揮在王瓊臉上。人流還在翻湧著,他甚至都沒有時間顧及臉上的疼痛。
他依舊執拗喊著:「大家靜一靜!請大家務必要靜一靜!」
看著村民們群起而攻之,那位被搶去孩子的母親擦乾眼淚,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趁亂一把搶回自己的孩子。
噗。
突然,一道長劍自天而降,準確無誤地貫穿了她的胸膛。
一口猩紅的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她用盡最後的生命力抱緊孩子,然後便倒了下去。
她墊在孩子身下。嬰兒沒有跌倒。
整個村落霎時間安靜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婦人的屍體。
嬰兒或許是感受到了什麼,發出更響亮的啼哭,響在死亡的寂靜中,像一支最低劣卻直刺人心的喪歌。
王瓊瞪大了眼睛。
貫穿婦人身體的那把碧色長劍,他再熟悉不過了。
露草。
他用力撥開人群,跪在婦人面前,焦急輸送著真氣:「大嬸,你再堅持一下,督守府會用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請你千萬再堅持一下!」
「沒用的。她必死無疑。」一道清亮的聲線響起。
王瓊憤怒地轉身:「韓珺你他媽在幹什麼?!」
韓珺靜穆地站在他的身後,一身尊貴的湛藍,鶴冠高聳而立,以一個近乎睥睨的姿勢,垂目看著他,平靜反問:「你在幹什麼?」
忽然,韓珺抬指一揮,露草劍便從婦人身體拔出。
隨著長劍這一動作,鮮血像是決堤地河水一般,從傷口處大片大片地湧出,在婦人身下漫延成一灘猩紅的血泊。
韓珺手握沾滿血的露草,環視四周。
他冰冷地說道:「已經警告過了,如有違抗者,就地斬殺。你們這些暴民,現在可聽得清楚了?」
一張張猩紅的雙目緊瞪著他,卻無一人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