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又驚又恐地對著他的胯骨就是一踢,肖蘭時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四腳朝天重摔在雪裡。
他爬起來,有些氣惱:「你幹什麼?」
宋石臉微紅:「死、死斷袖!」
肖蘭時面色一凝。
看來自己之前給這孩子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大。
為了讓小石頭寬心,他只好瞎編亂造:「君子愛色,取之有道,弱水三千,我只取衛玄序一瓢飲,你放心。」
宋石看上去還想說什麼,被他連忙堵住嘴:「小石頭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了麼?」
聞言,宋石奇怪道:「發生什麼?我只記得我在好好地吃串串,然後你就突然壓在我身上了。」
肖蘭時一皺眉,目光又鎖在古樹上面。
那棵老樹又恢復了原樣,上面黑漆漆的蟲洞又重新長在上面,樹下除了一片自己和小石頭的腳印之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片祥和。
祥和得可怕。
想著,肖蘭時揮動兩指,喚道:「驚蟄。」
緊接著,一絲靈識入腦。
肖蘭時知道那是驚蟄在回應他,是急切飛往他手中的信號。
他向空中探出手掌,握成秉劍的手勢。
忽然,驚蟄和他之間通訊的靈識消失了。
他能明顯地感知到驚蟄向他傳遞的舒適、安全的信號,那是有靈的名劍對主人的信任和依賴。每當驚蟄呆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會發出像這樣的訊號。
可是——
肖蘭時望著空蕩蕩的手掌,有幾片雪花趁機飄落在上面。
——可是他能明顯地感知到驚蟄就在這裡,卻根本看不到驚蟄!
也就是說,他和驚蟄正分別處於兩個重疊的,而且就在這相同的位置上!
宋石似乎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上前來:「肖公子,怎麼了?」
肖蘭時望著他擔憂的面龐,剛才那一幕幕怪象又在他腦海中重演。
先是被鬼寄生的老婦人、而後是來歷不明的古樹、再然後是宋石被樹上的蟲洞引去、最後是驚蟄和他相隔在兩個不同的空間。
肖蘭時快速思索著,企圖從中找到能將這一系列事件串聯起來的線索。
宋石見他怔住,小心試探道:「肖公子,你要找二百三十八號房到底是要做什麼啊?如今這麼怪異,不如我們先回家告訴公子再說。」
忽然。
肖蘭時連忙蹲下身,手指在樹幹上來來回回比劃著名:「一、一。二、二。三、三。四……四。」
宋石也蹲下,皺眉:「你在做什麼?」
肖蘭時沒有應他,自顧自從樹下數到樹冠,臉上是少見的謹慎和認真。
見狀,宋石只得乖乖退在一邊,又奇怪又無聊地盯著眼前平平無奇的大樹。這棵樹比他見過的所有樹的樹皮都要粗糙皸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老樹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