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時望著衛玄序,也看見衛玄序正直白地望著他。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裡就沒有平日裡那些算計和權衡,只倒影著簡單的小像,花是花,樹是樹,肖蘭時甚至覺得自己在那雙眼睛裡無處遁形。
因為太乾淨了。
緊接著,肖蘭時趁兩人不備,身子向前一擰一撲。
砰。
他借力甩在衛玄序的床榻上,耀武揚威地舉著手裡的金紙:「真是不好意思了衛兄,今天我非得打擾你進步的路了。」
見狀,衛玄序連忙去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肖蘭時信手將紙展開,映入眼帘的沒有什麼三流修士的符文,只有一枚黃燦燦的太陽剪紙掉下來,落在他的胸前。
他微微發愣。
是他剪給衛玄序的那枚。
直到宋石把剪紙從他胸口撿走,再重新遞給衛玄序,肖蘭時就那麼辦倚躺在床上,腦子一團亂。
那日喝酒他到底是醒了沒醒?
紙是誰剪的他到底知不知道?
一臉狀況外的宋石被衛玄序從善如流地打發出去,空蕩蕩的房間裡又重新只剩下兩個人。沉默好像將寂靜拉長了。
良久,衛玄序開口:「你也出去。」
聞言,肖蘭時從床上撐起胳膊,剛要起身,忽然看向撐在衛玄序被褥里的手。
他眼底一沉。因為那被褥還是溫的。
而衛玄序洗沐,就算是再快,滿打滿算都要半炷香。在蕭關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半炷香的離去絕不可能還留下如此的溫熱。
也就是說,在肖蘭時進入清堂前不久,衛玄序才剛剛從被褥間起身,根本沒有可能去禁池沐浴。
肖蘭時裝作無事發生地從床榻上下來。
衛玄序正要將弄亂的床鋪收拾工整。
忽然,肖蘭時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水漬,那是剛才爭搶時,被衛玄序的濕發不小心蹭到的。
他漫不經心地問:「衛兄怎麼不用浴花了?」
聞言,衛玄序抓著被褥的手一頓,望過來:「不愛用了。」
「哦。怪不得身上的香味淡了。」
第52章 平安到酉陽
小廚房裡,米粥的香甜氣隨著白煙從鍋里滲出來,肖蘭時迫不及待地端起碗筷。
他手剛摸上鍋蓋,腿上便狠狠挨上一敲。
宋石舉著鍋勺從灶台下探出頭來,惱怒道:「公子都還沒吃,你搶什麼!」
肖蘭時捧著碗,齜牙咧嘴地揉腿:「你這死小孩怎麼還護食呢?前幾天還跟在我屁股後面肖肖地叫,咱們這關係我先吃一碗都不行?」
宋石白他一眼,掀開另外的鍋蓋,用勺攪動:「爾有何貴?爾有何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