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兩日,除妖的遊獵隊迅速發展變大,蕭關大多數鄉民都直接間接參加了遊獵隊的活動。
那新娘,原本已嫁人,只因前日丈夫不慎入水身亡,狠心的繼母便下藥流去了她腹中剛懷上的孩子,今天就將她匆匆改嫁給孟家三公子當妾室。
聽得肖蘭時眉頭一皺,低聲問衛玄序:「跟在花轎後面的黑雲不會就是他丈夫化成的鬼吧?」
衛玄序:「再看看。」
迎親的隊伍歡天喜地地前進,未幾便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忽然,一陣風雪吹過,將花轎的轎簾掀開一角。
肖蘭時心中悄然一驚。
裡面坐著的新娘,他認識。
就在不久前,冬市初開,她一身滿是補丁的薄棉襖,瑟縮在冷風中賣絨花,肖蘭時看她可憐,多給了她些錢,還騙她自己是衛玄序。
結果等到肖蘭時走遠的時候,這姑娘憋紅了臉,放大了嗓門在大街上喊:
「衛公子!我祝你一生平坦無憂,諸事萬般皆喜!」
肖蘭時記得,她的名字叫水仙[2]。
當時那麼冷的天,她都在笑,如今身穿錦緞紅裝,水仙卻在花轎里無聲地哭嚎。
為什麼無聲?
因為鑼鼓的聲音實在太響。
轎簾合上,轎簾上的刺繡水仙花完全遮住了她的臉。
衛玄序的聲音響起:「不是鬼,是殘魂。」
死了的人暫時還不願離去,沒幾天就會消散。
正當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像一聲鷹嘯般鳴起:「衛玄序!」
這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一下子在人群中炸開。
送親的隊伍的鑼鼓也不敲了,轎夫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轉頭看過來。
周圍的百姓迅速後退,將衛肖二人圍成一隻小小的圓圈。這絲毫不加遮攔的隔離。
肖蘭時手中驚蟄捏得緊了又緊,賠笑道:「呃,大家——」
話音未落,便有一聲暴喝響起:「衛玄序!你還有臉來蕭關?!督守府的走狗!滾回你的不羨仙窩著臭一輩子吧!」
「你說哭河沒有河妖,可為什麼蕭關平白無故又死了那麼多人?!」
「不羨仙和督守府一直狼狽為奸!他們這些仙家吃著供糧,哪裡會管咱們的死活!!」
罵著罵著,擁擠的人群中便有人開始伸出了拳頭。
砰!
驚蟄和一支木棍劇烈地撞擊在一起。
木棍斷裂的聲音響亮而乾脆,人群的喧鬧聲小了些。
肖蘭時一面舉劍,一面賠笑:「大家有話好好說嘛,動手就不必了吧。」
散發著銀光的驚蟄冷冷地對著人群,威脅的意味明目張胆。百姓都清楚像那樣一把仙劍,刺穿一個人的胸膛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