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憐惜般地瞥了肖蘭時一眼,隨後就跟在衛玄序屁股後面跑:「溫著呢。」
肖蘭時:「喂!你能不能等人說完話啊?」
「儘是廢話。」衛玄序頭也不回。
「喂!你等等我!餵——我也要在禁池洗!」
話音剛落,衛玄序腳下的步子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仿佛在說:你憑什麼?
肖蘭時雙手恰腰:「怎麼了?我救了那麼多條性命還不能在你禁池洗上一回澡了?更何況,你我都是大男人,你有什麼我都有,有什麼不好坦誠見的?」
衛玄序直白:「不行。」
肖蘭時堅持:「行。」
兩人四目相對,無聲的鋒芒在眼神的交鋒中刀光劍影。
片刻,衛玄序平靜道:「石頭,給淨堂燒水。」
話音剛落,肖蘭時蹬蹬兩步躥上階梯,仰視著鬧:「憑什麼?那淨堂都是涼的。洗澡的屋子四處漏風,木桶里全都是霉鋼刷還刷不掉,每回我洗一次都得短十年的壽!」
肖蘭時瞪著他:「我就要在禁池。」
衛玄序沒說話,只是靜默地望著他,可眼神中的威壓已經將他心中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不行。
根本沒得商量。
旁邊的小石頭站在兩人的中間,看看這頭再看看那邊,兩個人都沒有絲毫退讓的痕跡。
嗚!
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吵起架來了!
僵持良久,衛玄序淡淡丟下一句「石頭。淨堂熱上水。」之後便進了不羨仙的門。
小石頭慌張打量肖蘭時的臉。
但髒兮兮的一片,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於是他伸出兩隻小手向下壓了壓,匆匆也跑了進去。
肖蘭時站在原地,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衛玄序離去的背影,眼中豎起發現獵物的凶光。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肖蘭時算是形影不離跟著衛玄序那麼多年,當時為了逃學變著法的哄衛玄序,幾乎把他所有的小動作都拿捏得清清楚楚。
不說話是不高興。
不答應是生了氣。
而直白地看著一個人,是害怕。
就是方才衛玄序看向他的那種眼神,像只炸了毛的貓,毫不退讓又虛張聲勢地盯著,仿佛要是對方再有什麼輕微的動作,這隻貓就會揮舞起他的爪子撲上來。
但肖蘭時對這種威脅置若罔聞。
想著,他磨著犬牙,忽然笑了。
你藏也好,躲也好。
你不願為人知的浪蕩和不甘,我要全部當著你的面一點一點撕開,光明、正大地攤開在你面前,看著你難過,最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