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的仙台肖蘭時都見過,可從來沒有任何一座像眼前的這尊一樣。
當他越往前走,走得越靠近仙台,他就覺得越不安。
耳邊人群的議論聲忽然大了起來。
三方都在吵,情緒激動,肖蘭時被人群推得搖搖晃晃。
許多詞灌進他的耳朵:千鍾粟、哭河、火災、以私、徵收供金、見死不救、賠償。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聲嘹亮的吼聲:「事明明是你我兩家做的,你督守府現在他媽的把自己撇乾淨,想掀我千鍾粟的家底,我告訴你,沒門!」
另外一個聲音起:「哭河的監管一向由你韓家霸道說了算,我督守府想管也無力,此時你韓家開始倒打一耙了?供糧、征金、火災,樁樁件件,哪件事背後不是有你韓家的手在推?如今要你韓家賠出這七十萬兩白銀,也算是你彌補蕭關百姓。」
七十萬兩?
肖蘭時向人群中央望去,為首的韓家長者氣得暴跳如雷:「七十萬兩,你王家盤算得夠狠,把我韓家房頂的灰都算進去了!」
對面王家的拱手作揖:「只是遵循舊例罷了。」
「舊例?放你媽的狗屁!你們要是逼著韓家死,你們王家也別想活!」
語罷,人影又亂了。
紅色和藍色扭打在一團,底下黑色的也跟上躥了上來,棍子打的顯然是藍色。
「我們這些人的命就不算命了嗎?」
「你韓家仙台供金月月都要繳納,我們從泥里扒出來的血汗錢,都拿去搭了你千鍾粟的層層高樓!」
「打!打到他們把錢吐出來為止!」
肖蘭時連忙找尋衛玄序的身影,忽然,人群中炸開一道金光。
紅色和黑色被金光彈開數步,而被揍得七零八落的一眾韓家弟子全被金光保護在其中。
衛玄序隻身擋在韓家一眾前面:「有話還是要心平氣和地坐下談,一動起手來,話就沒那麼好說了。」
身後的韓家長老滿臉是血,感激地看著他:「衛公子……」
王家為首的笑起來:「千鍾粟有愧於蕭關,讓他拿金銀來償百姓,又有何錯之有?衛公子如此袒護千鍾粟,莫不是要公然與蕭關數萬之眾為敵了?」
衛玄序垂目望去:「玄序從不敢有此意。只是如今蕭關剛從災年走出,商貿初通,田壟始耕,全蕭關有一半以上的糧還要依仗著千鍾粟的機關之術來打,若是此時千鍾粟轟然倒了,恐怕蕭關剛抬起的頭就要被再踩下去。」說著,他望向遊獵隊一眾,「到時候,恐怕蕭關要死更多的人。」
語罷,王家的忽然拍手笑起來:「好好好,衛公子當真是好唇舌。只是不知衛公子現在是代表誰在說話?金麟台,還是不羨仙?」
衛玄序未答。
王家繼續道:「若是金麟台,敢問衛公子可有向上的請示?若是代表不羨仙在說話,那麼我有一句話想問衛公子,當年蕭關幾乎被屠城,難道不是你不羨仙燒的火?」
?
肖蘭時眉頭一皺,這王家怎麼跟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