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時肅聲道:「跟。但不是現在。」
明亮眉間微蹙:「什麼意思?」
「你們現在去哭河,我得先去查清楚一件事。稍後到。」
話音剛落,肖蘭時立刻扣上斗笠,提劍奪門而出。
明亮身後大喊:「餵——!你——!」
可眨眼間,肖蘭時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院的門扉後。
明亮低聲嘆氣一口,旋即要回屋操刀,沒想到一轉身,正好和在角落裡的錢羅對上視線。
他停住腳步:「你蹲在這兒幹什麼?」
錢羅放下手中的簸箕,湊上來:「你們都走了,總有人要看家嘛。」
明亮不悅,他知道這人一直出了名的縮頭縮尾,有什麼事一向躲在後面,只悶悶嗯了一聲,隨後便要邁出院子。
緊接著,錢羅沙啞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剛才那人,我看著身形眼熟得很,是不是督守府在抓的那個肖蘭時啊?現在在懸賞榜上,他……」
忽然,明亮頓住了步子,一雙冷目向錢羅撇來:「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錢羅避開他的目光,怯怯道:「這不大街小巷上都貼著……」
「這裡沒什麼肖蘭時。以後這話你也不要再說了。」
錢羅瓮聲瓮氣點了點頭,目送明亮離開。
片刻後,空蕩蕩的大院響起來錢羅諂媚的音調:「大人,小的是錢羅啊,對,就是遊獵隊的那個錢羅,不不不,小的當然知道他們是謀反,是大逆不道,這會兒,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人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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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另一邊。
肖蘭時身披黑色斗笠,側身躲在圍牆後,正小心翼翼地打量不遠處的仙台守門。
自從昨日靈鷲被肖蘭時用伏誅劍刺殺後,這仙台就算是成了一片殘磚碎瓦,原本守衛森嚴的內外兩道柵門,如今只有兩個千鍾粟的弟子在把守。
趁兩個弟子不注意,一道鬼魅般的黑影便直身掠過。
一陣細風起。
弟子疑惑地轉過身:「剛才是不是好像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另一個弟子嗤笑一聲,拍拍肩:「你放心吧,裡面這堆破銅爛鐵,現在還有誰稀罕?沒人守都沒事。你先站會兒,哥哥我小憩一下。」
「哎你才剛輪上崗,你憑什麼休!」
肖蘭時淡淡回身望了兩個弟子一眼,見他們徹底放下了防備,便徑直向內門走去。
才一日的工夫,眼前的仙台已經不是昨天輝煌壯麗的模樣了,碎石頭和破磚瓦橫七豎八地撇在地上,其中已經乾涸了的血跡數不勝數。
向著幽靜狹長的竹林小道望去,滿眼儘是斷竹,一幅殘景。
肖蘭時隱入竹林中,俯身尋找著什麼。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他幾乎快忘了昨天那詭異的事變。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靈鷲從繭殼裡孵化出來的時候,離開仙台的出口被堵住了。經過他方才的一路查看,竹林小道是較為狹窄,昨日的人群也的確是過於擁擠,可小道入口與內門連接處,那是一塊廣闊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