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玄序這副模樣絲毫沒有威嚴,肖蘭時笑聲更加放肆。
兩個人打鬧了好久,肖蘭時才終於哄著衛玄序把那碗橘子粥全吃了。
當他聽衛玄序說自己沒有胃口的時候,肖蘭時就知道一定是他的胃又開始不舒服了,所以特地給他熬了橘子粥。
只不過這次的橘子粥和以前的都不一樣,他在裡面還悄悄放了江有信的安神散。
沒一會兒,衛玄序臉上就泛起困意,用指頭用力地揉著眉間。
肖蘭時趴在桌子旁邊,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在他側臉上勾勒出一層暖意。他很喜歡看在燈光下的衛玄序,衣料和髮絲會在燈光下暈染出毛茸茸余暈,顯得衛玄序更溫柔,更好接近。
他頸間上下起伏的喉結,也似乎在誘惑著肖蘭時去摸。
「你好幾天都不睡覺,也該困了。」語調有些責備。
衛玄序晃動兩下脖子,又勉強看向書案:「無妨。」啪嗒一聲。
肖蘭時從側面把他的書按倒:「困了就睡,我替你抄。」
衛玄序執拗地把書抬起來:「你把你的功課做好就了不起了。」
肖蘭時不依不饒:「你不是說這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很重要麼?你現在頭暈眼花的,萬一記錯了什麼,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衛玄序盯著他,泛著水光的唇動了動。
肖蘭時臉上勾起得意的笑容,他和衛玄序之間的分庭抗爭,永遠都是他贏得次數多。
衛玄序起了身,又嘮嘮叨叨交代了肖蘭時好些事,才向床榻邁步。
「千萬不要弄錯了。最遲亥時,你一定要回房休息。」
肖蘭時坐在衛玄序的位子上,舉起毛筆應:「知道啦師父。」
衛玄序又不放心地瞥了他一眼,肖蘭時在溫暖的燈光下笑得燦爛。
未幾,房間裡輕輕響起平穩的呼吸聲。
肖蘭時知道衛玄序入睡了,立刻吹滅了房間裡所有的燈,只點了一支小小的蠟燭供在桌案前,昏暗的燭光面前能照亮他筆下寥寥幾寸。
他也顧不得眼睛的酸痛,筆尖飛速划過,從來都沒有寫過這麼認真的字。
肖蘭時知道,他多寫一點,衛玄序就能少抄一點。
小徒弟不就是這麼用的麼?
衛玄序這個師父當的愚蠢極了,什麼差事都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攬。愚蠢極了!
漸漸地,夜已經深了,肖蘭時揉著發澀的眼睛,舉起最後一隻罐子。誒?
這個罐子他熟悉。正是王誠給他的那塊綠豆糕,此時糕點像再次發了面一樣,不僅體積膨脹了數倍,上面還布滿密密麻麻的綠點,若不是上面用模具刻下了「肖月」兩個字,他萬萬認不出來。
「怎麼還留著?」
肖蘭時心裡奇怪,一邊還是老老實實寫了了最後一行字。
他長長舒了口氣,大功告成般把毛筆往硯台上重重一擱,沒想到磕出來好大的聲響,馬上忙手忙腳地扶住,還探起腦袋打量衛玄序醒沒醒。
還好。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