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信:「後來從家的人把滿庭芳圍了,我心裡覺得不對,從此心裡開始警惕起來,幹什麼事都留一眼。昨天晚上,我心裡煩悶想出門透透氣,沒想到剛一出門就聽見不遠處有斷斷續續的哭聲,我一路尋過去,發現是個小姑娘。我問她怎麼了,好像反而把她嚇了一跳,她頭都沒回就往後跑。我本想捉住她,結果這個小姑娘反手給我就是一拳,你別說,她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打人還挺疼。」
衛玄序臉上一抖,重複:「講重點。」
江有信樂呵呵的一笑,「重點就是這個小姑娘是你們放走的那個侍女,她又回來了。而且她身上有內丹,不是普通尋常百姓家的女兒。」
衛玄序抬眸望向他,心裡沉了沉。
如果如江有信所說,她身上有真氣,那麼第一天的時候,那個侍女就在說謊。
江有信繼續:「奇怪是吧?我也覺得奇怪得很。其實我昨天還以為是你們師徒裡面的誰,始亂終棄,結果人家又跑回來了,哭得很傷心。於是我今天一早就向滿庭芳的侍從們打聽她,你猜他們說什麼?」
「怎麼?」
「他們說滿庭芳根本沒有這個人。」
衛玄序的眼神忽然一冷。
江有信餘光望見他緊握伏霜的手,繼續道:「今早在小家雀鬧從華之前,我幾乎翻遍了滿庭芳,去找這個小姑娘——」
他頓了頓,道:「找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死於百花疫病發,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
轟隆一聲,天空閃起一道無聲的閃電,後面沒有跟雷。
幾滴帽檐雨珠被風吹得歪斜,順著江有信硬朗的眉骨往下落。
「玄序,我來就是想跟你一句,是你做的麼?」
聞言,衛玄序臉上浮出驚疑:「你在說什麼?」
江有信直白地望他:「那個小姑娘死在風爐房,門外被人上過鎖的,在外面。而這幾日天冷,風爐房幾乎會給所有的房間輸送暖氣。」
「也就是說,有人知道那個小姑娘得了百花疫,死在那。也知道她死在風爐房幾乎會把百花疫帶到整個滿庭芳。」
「我想了很久,我想不通,所有人都說沒見過這個人,只有你和肖月認識,之前還特地把她送走。我想不通。所以我來問你一句,這件事和你有關係麼?」
衛玄序毫不避諱他的目光:「若是我說沒有,你信麼?」沒想到。
江有信毫不猶豫點頭:「信。」
衛玄序不明所以。
「因為肖月也在這,你傷誰也不會傷他。」
衛玄序眼底微不可察地一動:「那你還來問我做什麼?」
語罷,江有信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根本沒想是你,只不過看到你驚訝的表情很好玩,肖月說的沒錯,玄序你驚訝的時候就順眼很多——」話音未落,一聲慘叫,「——啊!!」
揍完了,衛玄序斂起衣袖。就算是在雨里,他的錦袍也沒有寸片的髒污,擎傘立在雨中像只高傲的貓。
倒是江有信說完了,在一旁好像沒事了一樣,開始踩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