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條紅色的勾圈裡,從華的話擲地有聲地扔下:「我將助各位逃出滿庭芳。」
眾人無一不惻目望他。
從華身為從家一個公子,竟然還要幫著他們這些身上疑罪還未洗清的嫌犯出逃,這話任誰聽起來都匪夷所思。今天來的人里,絕大多數都是抱著敵意來的,若不是衛玄序再三懇求,他們連來都不願來。
可從華這張布防圖就這麼開誠布公地擺在桌子上,就好像一粒石子,忽得在眾人心海里掀起波瀾。
忽然,施行知第一個打破這份平靜:「從華公子,我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從華含笑望他:「行知公子請說。」
「你為何要助我們逃亡呢?」
從華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輕輕說著:「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我自己。」眾人一愣。
只有肖蘭時的目光如同鷹爪一樣鉤在從華的身上,似乎費盡心思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在座的各位或許都不清楚從華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肖蘭時不一樣。五年期在蕭關的那場大浪,可是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貴公子一手攪起來的啊!
緊接著,從華雙手撐在桌子上,掃視著:「若是各位質疑我的來意,不妨先聽完我的話,再仔細分辨真假。」
眾人一默,無人說話。
忽然,從華從懷裡猛然拔出匕首,刀尖的寒光立刻像一道銀影般閃出。
「從華!」
一眾人下意識要起身離席,肖蘭時下意識將衛玄序抬臂遮擋在身後,一雙凶目緊盯著從華。
見狀,從華笑了笑,把玩著匕首:「抱歉,驚擾到各位了。我要在圖上給各位指路,忘了帶根細棍,只得用匕首代勞。」
肖蘭時皮笑肉不笑:「這樣啊,那下次從華公子不如早點知會我們一聲,忽然把匕首拿出來,還以為在座的誰人頭要落了。」
應聲:「從華哪敢。」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望著肖蘭時,後者這才發現自己護著衛玄序的意思太過明顯。明明自己比衛玄序硬生生矮了一頭,身子骨也不如衛玄序壯碩,此時還抬起手臂護在衛玄序面前,就好像是個挺起腦袋硬是要護在媽媽身前的小豹子。
而背後人家衛玄序在那一瞬間就已經拔劍了,伏霜立馬就亮了真氣,哪裡還用得著他去護!
眾人的眼神也順著從華的目光齊齊向肖蘭時射過來。
江有信揶揄道:「呦,我離你坐得更近呢,怎麼不見肖月你先替我擋一擋?」肖蘭時:。
有危險,小徒弟第一時間先保護住師父這很正常,但卻經過江有信這麼一問,肖蘭時卻很有靈性地沉默了,眾人忽然也從這問話中察覺出來那麼點別的意味。
突然,一向沒臉沒皮的肖蘭時像是被人戳中了哪個穴位,立刻紅了臉。
江有信還要開口譏笑,衛玄序先一步按下了肖蘭時的胳膊,淡淡看過去:「江公子皮糙肉厚地很,一般人割不斷。」眼神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