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怪異的感覺從他的心底升上來,自從他把這黑貓帶回來後,這次是黑貓第二次產生變化,而它全身都像是死木一樣僵硬,別說再把它纏繞成這個姿勢了,就算是輕輕掰動它都十分困難。
這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麼?忽然。
「在想什麼?」
肖蘭時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把黑貓放在一旁:「沒。」
衛玄序倒了杯水上來,看著黑貓:「那是什麼?就算逃亡也一直要帶著?」
肖蘭時接過水,笑道:「幾天前在東棗營別人送的,說是能辟邪,保平安。咱們現在命懸一線,正需要這個。」
衛玄序望著他:「你現在還信這個。」
肖蘭時抿了口水:「走投無路就信。」
一杯盡,肖蘭時把空杯對著衛玄序,意思明顯。
衛玄序又倒了一杯走過來,伸手遞給他。
但肖蘭時不接,反而仰起一雙狐狸眼,無辜又狡詐地望著他:「好累啊衛曦。」
衛玄序手下一頓,從肖蘭時的眼神里,他就似乎知道了沒什麼好事。
肖蘭時微微張了張嘴:「你餵我喝。」衛玄序:?
「不喝算了。」轉身要走。
肖蘭時懶倦地又重新倒在了軟被裡,嗓音沙啞:「師父啊,不喝水我很難受的。」
衛玄序腳下猛然又是一頓,因為動作太過迅速,手裡杯中的水面也跟著劇烈一搖,險些跌出杯壁。
一回身,肖蘭時的臉半側臥在被子裡,臉上髮絲凌亂,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他。昨天從華送來的衣服對肖蘭時來說有點大了,就算是好好繫上了衣帶,也總是能露出好長一截脖頸。
但現在的肖蘭時似乎是故意要給衛玄序看,白皙的膚色在墨發和衣領間若隱若現,上面還有一道小疤。昨夜裡衛玄序吻過。
肖蘭時看上去實在很累。
他輕笑兩聲:「餵我吧。」
這是衛玄序第一次發現,肖蘭時實在很美。
衛玄序心裡的理智知道他都是在演的,可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肖蘭時的床邊走。
其實說到底,他希望那是真的。
希望肖蘭時累得連盈盈一握的水杯都拿不住。
希望肖蘭時懶倦地趴在床上對他做出無理的請求。
希望肖蘭時能毫無防備地倚靠他。
幾息間,衛玄序站在肖蘭時面前,低眸望他,像是命令:「抬頭。」
聞言,肖蘭時的嘴角又勾起笑,他緩緩從被裡撐起身子,凌亂的衣衫間,他的笑容仿佛為他平添了幾分媚氣。
好像在無聲地說。
無上榮幸於你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