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怒氣沖沖地點了點桌上的信封:「滿紙荒唐,一派胡言!」
衛玄序抬目望他:「既然如此,督守想要玄序給您一個什麼交代?」
話音剛出,王昆強壓住臉上的怒意,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話雖是如此,可玄序啊,這段時間,不羨仙掌握蕭關方相氏,錢糧、草藥、漕運,盡數掌握在你的手裡,有些事情,還是要玄序你出面開口的。」
衛玄序淡淡:「哦?督守的意思,金麟台這次發難,督守是想要把我不羨仙交上去?」
王昆乾笑道:「此言差矣。只是蕭關要回金麟台一個說法,對你我都好,玄序你意下如何?」
衛玄序平聲問:「好?不知督守所言的說法,是個怎樣的說法?」
聞聲,王昆立刻高聲喊道:「把人帶上來!」立刻,砰!
大門被四個強壯有力的王家子弟踢開,在他們中間,宋燁被束縛著雙臂,五花大綁。
「放開我!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抓我?!」
押送的王家弟子怒斥一聲:「老實點!」說著,抬腳用力踢在宋燁的膝蓋窩上,「罪人見到督守,還不行禮!」
宋燁不肯,狼狽地挺著身子:「我何罪之有?!」
見狀,衛玄序袖下的拳頭猛然一緊。
他雙目微眯,眼底有若隱若現的怒色在閃:「督守不由分說地抓人,想必今日是要使我這不羨仙易主了。」
王昆立刻道:「玄序此話嚴重了。」旋即又看向王家子孫,「人已經帶到了,你們這是做什麼?鬆手。」
王家弟子聽令,宋燁踉踉蹌蹌地站在清堂正中,怒目盯著王昆。
正座之上,王昆肅聲道:「玄序,你去往元京,相比進來的事你也不甚了解。可這個人,我今日必要拿走。」
衛玄序後顎緊咬,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不知督守要作何處置?」
王昆眼中閃過一絲冷色:「自然是下詔獄,問出一份供狀來,呈遞至上。」
忽然,衛玄序猛然起了身,直直盯著王昆:「那我若是不許呢?」
旋即,王昆也扶木立起,四目相對:「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玄序。」
清堂的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
從早上起,王昆領著人猛地闖進來,甚至連通報都沒有,烏泱泱的人馬帶著刀劍殺進來,整個不羨仙猝不及防,瞬時間亂成一片。
王昆說是來商量,可一言一行哪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分明是打著督守府的號子,特此來不羨仙搶人,向上堵塞那無妄的罪!
兩息後,王昆低聲道:「玄序,你也看得出,金麟台此舉,刀尖便是要朝向你不羨仙,你若是不放點血,他們那些老狐狸是不會罷休的。一個老奴而已,輕若鴻毛。」
忽然間,憤怒像是呼嘯的怒濤一樣在衛玄序心中肆意激盪,一股想要把所有東西都撕碎的毀滅欲呼之欲出。
他怒視著桌上密密麻麻的字信,什麼天下安危,什麼六城康定,儘是一團狗屁!他從硯明硬是要逼著不羨仙交出福祿書,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此時衛玄序深感自己就在刀尖浪口上,只要身子不經意輕輕一晃,即可便連帶不羨仙,墜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