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娘皺眉道:「沒看見嗎?七魄見到你,就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嚇得趕緊龜縮不出。這七魄是分管人不同部位的,一般來說一縷兩縷的怕你也就算了,一下子讓七縷魂都嚇得幾乎魄散,你們兩個,關係不能用一個血海深仇來說明吧?」
肖蘭時:???
他拿著泥娃娃走上來,焦急道:「那怎麼辦?」
麻娘聳聳肩,又拿起桌上的煙槍,抿了一口:「我沒辦法。是原主的魂魄不願意接近你。你只有慢慢和他們培養感情,看有哪個魂願意先靠近你。」
肖蘭時:「哈?」說著,他一把把地上的鎖魂袋撈起來,劇烈搖晃著,「不是,我哪裡得罪他了?明明是他一個勁兒的欺負我,行不行?什麼叫怕我?我自從和這個人相識了以後,他天天不是打我就是罵我的,我哪兒曾經過過一天好日子?還怕的,誰怕誰啊到底!」
麻娘在一旁默默聽著,眼裡浮現出壞笑:「呦。那聽起來,你們還真是情真意切。」
肖蘭時聽出來她的嘲弄,但無能狂怒。
現在不管他說什麼,鎖魂袋裡面七魄,沒有一個願意主動出來的,這是事實。
麻娘一邊吸著煙槍,一邊扭著細腰向門外走。
肖蘭時手忙腳亂擋在她身前:「婁前輩走什麼?然後呢?然後我應該做什麼?」
麻娘拿右手撐著手肘,左手僅剩的三指靈活地把玩著煙槍,半眯著眼睛,紅唇上的笑意更重,道:「情人啊。調調情,取悅獻媚,不是慣用的伎倆嗎?」-別說。
這伎倆肖蘭時還真不會。
他拿著已經開了口的鎖魂袋,怒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先是不停拍著袋子說好話,再是把什麼好吃好喝地都端上來,什麼威逼,什麼利誘,足足在房間裡折騰了一天,肖蘭時整個人筋疲力盡,而那鎖魂袋就是一聲不吭。砰。
肖蘭時惱怒地把泥塑矗在鎖魂袋旁邊,罵道:「衛曦你愛死就死,我不救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隨後雙手撐開呈一個大字,猛地跳上軟床,任由身體陷進去。
良久,他一直睜眼看床頂上掛的帷幔,那掛簾先是搖得起勁,而後搖得越來越慢,最後象徵性地擺了幾下之後就停住了。
那一瞬間,巨大的挫敗感如同海浪一樣翻湧在肖蘭時的心間。
他的發散落在綾羅軟被間,眼角和鼻尖因為生氣而微微發紅,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眼睛就一直那麼盯著帷幔。
你得多恨我啊,就算是死了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以往和衛玄序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同連續不斷的畫面,相繼在肖蘭時腦海中回放著,肖蘭時越是想把這些畫面驅逐出去,可記憶中衛玄序的臉就越發清晰。
肖蘭時身體陷在柔軟的棉被裡,忽然覺得身體變得好輕,輕到他似乎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片羽毛,漂泊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隨波逐流。
困意像是無數隻柔軟的手,輕輕撫摸在他的四肢,而後逐漸侵襲他的大腦,漸漸地,幾次呼吸間,便要搶占了理智的高位。
肖蘭時的眼皮越來越沉,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