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哭,肖蘭時的心頭就像是壓了千斤重般難受。
他緩緩移動自己的傷腿,盡力使得上身扭向衛玄序,然後伸出雙臂,寬慰地擁抱著他,絮絮不停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怕了……」
肖蘭時的下顎抵在衛玄序的頸窩,同樣也能感受到他的額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他不說一句話,渾身在抖,雙手死死地抓住肖蘭時背後的衣服,甚至抓得他有些痛。
肖蘭時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此時的感情,只覺得很苦,從心底躥到舌尖上的苦。
其實肖蘭時他自己是打心眼裡討厭共情的,打心眼裡討厭別人的悲喜就像是水一樣傾倒進他的身體裡。
但是現在,擁抱衛玄序的時候,他突然感到無比慶幸。慶幸於他連衛玄序身體的細微顫抖都能如此清晰地感知。
他低垂著眼眸,手掌輕輕拍在衛玄序的脊背上:「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我在呢。」
良久,衛玄序終於肯從肖蘭時的懷裡起身。
他的眼睛哭得很腫,於是肖蘭時就心疼地用冰冰的手捂在上面。
突然被莫名其妙剝奪了視覺,衛玄序有些疑惑:「怎麼了?」
肖蘭時玩笑道:「你現在很醜啊。」
「丑嗎?」
默了兩息,肖蘭時笑著搖搖頭:「不醜。」
肖蘭時的手冰冰冷冷的,敷在眼睛上很舒服,於是衛玄序就任由他揉弄著。
沉默良久,衛玄序又開口:「聽貴叔說,阿爹阿娘他們一會兒就來了。」
肖蘭時沒有接話,沉默地「嗯」了聲:「先別想了。」
片刻後,他才猛然記起衛玄序手上還落著傷,於是他將手從衛玄序的臉上拿起,又撩起他的衣袖,一片血花裸露出來,看得肖蘭時眉頭一皺。
緊接著,他又細細把衛玄序的衣袖拉好,說:「剛才我在洞口處看到有些草藥,我去拿來敷在你的傷口上,不要起炎症了。」說著,肖蘭時便起了身。
忽然,衛玄序猛地拉住他的袖子:「不行!」
肖蘭時一怔,回過頭望他,只見衛玄序臉上又重新露出驚恐,睜大眼睛,近乎尖叫道:「不行!你不許走!別離開我!你不要出去!」
肖蘭時連忙又蹲下身,寬慰道:「好好好,我不走,哪都不去,就在你身邊,好嗎?」
聞聲,衛玄序的情緒才似乎平緩下來,點了點頭:「你哪兒也不許去,這裡很安全,一會兒阿爹阿娘也會回來的,你不許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