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肖蘭時又喊了聲。
但除了天上滴答的雨珠,沒有人回答他。奇怪。
肖蘭時徑直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房間,準備敲門問。
可當他的靴子剛踏上門前石階。突然。滴答。
一枚豆大的紅色血珠,正巧就從屋檐上滴下來,砸在肖蘭時的靴前,而後又在地面的雨水裡,炸成一朵血花。……?
肖蘭時皺眉抬頭,目光對上屋檐底端的一排排彩色石獸,它們個個怒目圓睜,長得似鹿像虎,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就如同作嘔的膿瘤一樣,看著叫人極不舒服。
不止是這一間屋子,肖蘭時順著屋檐,向遠處望去,那些怪異的、炫彩的、如同蟲卵一般,全都密集地爬滿了整個院落的屋底,堆得又丑,又密,還有許多處屋檐,有順著石牆向下爬下來的跡象。
肖蘭時仰頭望,只覺得這些怪物,不像是人工雕琢作畫出來的,倒好像是……
從屋檐底端憑空長出來的一樣。
想著,肖蘭時收回目光,眼神又重新收回。
緊接著,他猛地一怔。
他像是確認什麼一般,死死地緊盯著他頭頂正上方的一個長著金魚眼的彩色石獅,正擠在一群小怪物之中,只勉強露出來了個腦袋,也直盯著肖蘭時。
肖蘭時半眯起雙眼,打量著:是錯覺嗎……?剛才抬頭……好像沒看見有這個?片刻後。
算了。還是找到黃先生要緊。
於是肖蘭時向前邁步,很有禮貌地敲了敲眼前的門。叩叩。
「黃先生?你在裡面嗎?黃先生?」
空蕩蕩的院落里,迴蕩著肖蘭時的敲門聲,格外明顯。
肖蘭時敲了好一會兒,幾乎把整個院子裡的大門,都挨個問候了個遍,可除了敲得他手指骨節邦邦地疼之外,一無所獲。
「這個小老頭,都四海為家了還去哪兒轉呢。」
想著,肖蘭時長嘆了口氣,把目光又投向院落。
整個院子都是四四方方的,以中軸線為基準,左右兩邊的建造排布,幾乎是一模一樣,房間門前,幾乎都會植著一棵樹,但如今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樁,上面的邊緣都已經被打磨平整圓滑了,望上去,像是已然過去許久了。還有還些玄木的大門……等等。大門?
按照麻娘的說法,黃先生這兒前些日子剛遭了賊,怎麼說都應該多加防備才是,可眼前一扇扇黑色的玄木長門,沒有一處是落了鎖的。怎麼著?
是可憐小賊來沒拿多少,故意門戶大開等著他來是嗎?
想著,肖蘭時嘖舌一聲,一抬掌,猛地拍在大門上。誒?
出乎意料,他明明用了力道,怎麼推不開?
緊接著,他好奇地走過去,又試探性地推了一把,結果還是一樣,那黑色玄木門巍然不動地立在原地。他又一用力,哐啷一聲,才發現門是在裡面上的鎖。
這就更加奇怪了。
敲門不應,那便說明裡面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