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時被金雀喊得先是一愣,而後立刻反應過來:「相識個屁!不是,這老頭是個什麼人啊?你們為什麼把他關在這兒?」
金雀緊盯著肖蘭時的目光沒松,倒是看得他後背一陣發愣。
約莫兩息後,金雀緩緩開口:「他就是給那些血餌取血的人。黃老一同在地窖里尋到的。」
肖蘭時喉嚨又是突然一凝。
望著金雀狐疑的目光,肖蘭時先是盯了兩刻,然後像是恍然大悟般,擼起袖子蹭蹭蹭上前去揪起老頭的衣領就破口大罵:「好啊你個死老頭!你自己個兒幹了壞事被抓到這兒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拉上個無辜的下水?我呸!」
話音未落,金雀立馬抓住他的手臂,冷聲問:「你想做什麼?」
肖蘭時轉過頭來,正好對上金雀的眼睛。
那目光,里里外外表達了就是一個意思:你是不是想破壞人證?
「不是!小家雀兒,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就讓這老頭一句話懷疑到我頭上?」
金雀冷哼一聲:「倒也未必。」
肖蘭時苦笑著,把「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這句話結結實實地生動表現在臉上。
他莫名其妙聽金雀講述什麼血餌的故事也就算了,還莫名其妙被他拉著又回到雲起這麼個破地方,最後還被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冠上同夥,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帽子。
「肖月,你到底是誰?」
此刻肖蘭時無語得簡直想跟金雀磕頭。
不是你他媽把我帶過來的嗎?!
「我是你爹。」
話音落,金雀臉上的肅色更加濃郁,緊抓著肖蘭時的那雙手也開始用力:「走!跟我去見黃老說清楚。」肖蘭時:?
立刻轉頭對著眼前的老頭,舉起拳頭:「算我求你,你說句話啊老——」一頓,「——老頭,咱們行走江湖的講究一報還一報,我到底是和你有仇還是有怨,要不然你偷偷說給我?咱們一碼歸一碼,成嗎?」
下一刻,老人那乾瘦又滿是黃斑的臉上,突然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
要是讓肖蘭時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像一顆快要死了的枯樹樹幹從裡頭生生爆出來割裂了樹紋,怪異又滲人。
默了兩息,老頭用喑啞的聲音又喚了聲:「主上。」
肖蘭時:「你沒完了是不是?」
老頭身後兩個扎著總角的小男孩也開始嘰哩哇啦地吼叫、舞動起來,他們雙手高舉著向上,圍繞成一個圓圈,異口同聲:「要走啦——!啟程啦——!爺!爺!你闊步行!天南長燈燭,地北短山荒,空餘一杯酒,天地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