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金雀繼續:「我吃了什麼藥?」
黃先生手裡那兩顆朱紅色的丹藥和淨白的瓷瓶,突然就像一根針,猛地刺進肖蘭時的腦海。
他抬頭不自然地在金雀臉上又颳了一眼,突然這麼問,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聽昨天黃先生說,那丸藥的確是劇毒中的劇毒,但金雀早些年身體被鬼氣所侵染,他自小又皮鬧,病氣毒氣沾染不斷,身體的情況早就已經慘不忍睹。
而那丸藥里的毒,正好能與其相抗,於是丸藥裡面就又添了一味藥引,在金雀的體內中和兩種毒病。
當初金雀在金溫純和舊族之間搖擺不定的時候,幾乎就是這顆藥丸推翻了他對金溫純最後一絲信任。而現在,若是金雀知道救自己性命的,恰恰也是這顆藥丸,不知道這小屁孩心裡得有多難受。
但突然,金雀似乎是讀到了他心裡話一般。
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我就知道他永遠不會害我。」
肖蘭時說不出那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那種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意料之中的感覺,出現在金雀的臉上,格外刺眼。
緊接著,他又端起米粥的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用寬慰我。」
肖蘭時應聲:「我也沒想說什麼。」
金雀低垂著眼眸:「既然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就沒想過再回頭了。」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白紙,平鋪在桌子上。
肖蘭時看過去,上頭全布滿了勾勾畫畫,還有許多地名和路線,肖蘭時湊過來乍一看,覺得莫名有些熟悉。
問:「這什麼?」
金雀用下巴指了下窗外:「不是你說的麼?既然七葉蓮已經研製出來了,黃先生已經拿去找工匠研製,趁熱打鐵,準備開始反攻。」
肖蘭時笑起來:「呦,這就振作起來了。我以為你還得自己個兒趴在床上哭幾天。」
金雀白了他一眼。
肖蘭時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緊接著,他又伸出指頭點了兩下桌子上金雀勾的那張地圖,問,「這是要準備先攻哪兒啊,晏安公子?」
金雀又吸了口白粥,輕描淡寫地吐出三個字:
「督守府。」-
晚上,金雀的安排和黃先生交涉了片刻後,圍攻督守府的消息就像是最後一把火,徹底燃燒了整個雲起。
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練兵的練兵,製備的製備,緊張又忙碌的氛圍如同盤旋的鳥雀一般盤旋在雲起荒原上空。
營帳里,肖蘭時腰間掛著監製的令牌,手拿著一本冊子,在一個弟子拿著的燈光照耀下,疲憊地看著冊子上的兵甲數目。
默了片刻,弟子詢問道:「肖公子,您看這樣如何?」
肖蘭時在冊子上點了三四下:「這個,這個,這裡,這三個地方的兵甲,全部挪移到西北的營帳,給那裡的輕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