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問:「你這裡面放了什麼?」
「橘子汁水幹了,釀成的橘糖。」
「怎麼沒有橘子的味道?」
「你細細嘗嘗。」
又默了兩息,橘子的那股清新淡雅的味道才重新布滿肖蘭時的口腔,但是不似他做得橘皮粥,橘子的苦澀一概沒有,嘗到的,像是把那些澀意都拎包盡數拋棄了的甘甜。
「怎麼做到的,衛曦?」
衛玄序低頭又遞了一勺去:「不告訴你。」
「衛曦現在怎麼變得這么小氣?」說著,含了嘴邊的粥。
「大方的時候你不喜歡。小氣的時候你也不喜歡。等你好了,我就走,行嗎?」
聞聲,肖蘭時噗嗤一下笑了起來:「誰說不喜歡?天底下,我就最喜歡小氣巴巴、摳搜巴巴、可憐巴巴的衛曦。」
忽然間,衛玄序的雙眉一皺,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睛。又強裝著冷意的調調,似乎像是訓斥一般:「幼稚。」
肖蘭時笑了兩聲,沒忍住,抬起手,像是摸小石頭一樣,在衛玄序的頭髮上胡亂抓了兩下。衛玄序的頭髮很軟很滑,摸上去,就像是水緞。
「我就幼稚。」
「……」
然後一邊氣鼓鼓地,一邊仔仔細細地給肖蘭時餵粥,還恐怕米粒從肖蘭時的嘴角滾落出來。
「衛曦。我真幸運。」
衛玄序皺著眉頭:「……又怎麼了?」
「能娶到你這麼個賢妻良母。我家祖墳那邊,肯定現在在冒著青煙呢。」
「…………」-
衛玄序仔細等肖蘭時吃完了粥,拿起手帕擦淨他嘴角的污漬。
肖蘭時倚靠在床上,忽然一轉頭,瞥見桌子上有一隻花瓶,裡頭,正插著鄭哀在林子裡送給他的隕生花。只不過那原本白色的花瓣此刻已經枯黃了一般,花梗也無力地低垂著,看上去,綻放得很勉強。
於是抬頭問衛玄序:「那花怎麼在那兒?」
衛玄序回頭看了一眼:「在你身上拿下來的。順手放在花瓶里了。」
肖蘭時又問:「鄭哀呢?他還好嗎?」
衛玄序一邊洗著帕子,一邊答:「他還好,請大夫來看過了,除了身上有些虛弱之外,別的沒有什麼大礙。」
肖蘭時悶悶地「喔」了聲。
衛玄序在杆子上搭上帕子,又回到肖蘭時的身邊,問:「怎麼了?」
肖蘭時抬起頭,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昨天你們是怎麼找到那岩洞的?」
衛玄序如實答:「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影子碰巧在那岩洞的縫隙里劈了兩下,結果露出來的土越來越不對勁,就繼續劈,直到把那隻岩洞完全打開。你和鄭哀,又是怎麼走進那岩洞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