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噗嗤一笑,轉而用笑眼似嗔似喜地掛了父親一樣:「你教的?」
父親撓撓腦袋,眼神不自覺地瞥向一邊。
娘親還想說話,不到膝蓋高的小丫頭又老氣橫秋地開了口:「不是爹地說的,是書堂里的先生教我的。他說,能被選上神諭節的人,便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參加神諭節的遴選去,為爹爹,為娘親,為臨揚,為整個天下祈福去。」
爹娘聽了,一面摸著小姑娘的腦袋,一面笑鬧,未幾,便走到了入口處,門外攔著幾個機械守衛,底下,坐著一個記錄冊子的人。
「到了。」
坐著的筆官不耐煩地用筆桿點了點:「壺罐放那。哪家哪戶?」
小丫頭認真報了自己的名字。
筆官在紙上草草地一勾:「行了。走吧。」
聞聲,小姑娘立刻叫道:「走?我們這露水,可是采了好幾月的新鮮露水,怎麼說,也能讓我們看一眼仙台的祭祀吧!」
筆官更加不耐煩地抬起了手中的開關,他輕輕一按,身旁高大的機械守衛便應聲壓上來:「小丫頭片子,在這兒跟我吵吵什麼?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讓它們把你轟走了?」
小姑娘眼角泛起了紅:「你怎麼這樣!藍先生不是也說了,神諭節,家家戶戶都可以去祈福,為什麼現在又不許了?」
「祈福?誰跟你說的家家戶戶都可以去祈福?你有那福氣進去嗎你!滾滾滾,下一個——!」
「你——」
小姑娘還想分辯什麼,一旁的娘親連忙拉著她的衣袖走了:「不看了,秀秀,我們不看了。聽話。」
那個被稱為「秀秀」的小姑娘在娘親的拉扯下掙扎哭鬧起來,聲音格外響亮。做父母的左右為難,只是一個勁兒向周圍人賠不是。筆官不耐煩地用小指堵上自己一隻耳朵,衝著肖蘭時喊:「你!說你呢!哪家哪戶?」
可話音剛落,西邊立刻傳來吵吵嚷嚷的人群。
「這邊!這邊的大人說要帶我們去仙台!」
肖蘭時立刻抬頭望去,只見在西面,兩台如同山巒一般高大的機械守衛,每個都手持兩把鋒銳的彎刀,在他們的一劈一砍中,腳底下的樹木亂枝便如同細草一般倒伏在地。背後嗚嗚泱泱的人群就跟在那兩個機械守衛的身後,高聲歡騰。
筆官一看,立刻驚慌失措:「誰放進去的?!誰放進去的?!我看誰敢擅闖仙台禁地!那是要掉腦袋的,你們知不知道?!」說著,便急忙操動手裡的玄機開關,可無論他怎麼調試按動,身邊的機械守衛都穩穩地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筆官急得滿頭冒著一層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