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哀回頭望了他一眼,淡淡問:「怎麼了?」
影子氣沖沖地說道:「剛才那個江督守針對的又不是你,你突然上去插什麼話?」
鄭哀坐在桌旁,若無其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我——」
話音未落,影子語氣衝著:「你跟我說過什麼?說你只不過是為了博得肖蘭時衛玄序的信任?那上一次在臨揚的乾坤洞裡,你不顧自身死活非得要跟著肖蘭時去那裡面,也是你博得他信任要做的其中之一嗎?」
聽他怒火,鄭哀眉頭微皺,抬眼冷冷瞥了他一眼:「與你無關。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夠了。」
緊接著,「砰!」一聲。
影子粗糲強裝的巴掌驟然拍在桌上,將鄭哀茶杯里的茶水濺得滿桌都是。
他猛地湊近鄭哀,幾乎是貼著他的臉在吼:「我唯一該做的事,就是保你平安!!」
鄭哀沒有說話。
四目相對,敵意和鋒芒隨著兩人流動的目光來回穿梭。
以往只要鄭哀看影子一眼,哪怕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意味,他也會溫順地底下眉眼,不去與他爭辯。
而這一次不一樣,影子瞪向他的眼底里,沒有絲毫退讓,他像是個舉著盾矛的將士,憤怒地守在自己的領地邊線,不肯讓任何人向前踐踏一步。
哪怕是鄭哀也不行。
可對面的鄭哀,只是輕輕抬手撥開他的下巴,就像是將他的憤怒與不安輕拿輕放。
和影子相比,鄭哀顯得太過平靜。
平靜得有些殘忍。
「你最近狀態不太對。是來雲州不太適應麼?」
影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滿是委屈:「你不該迴避我的話!」
鄭哀那雙冰藍眼睛波瀾不驚:「你累了。花影。」
「砰」——!
影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封陳舊的信紙,信封的右下角沾著像是血一般的鏽紅色痕跡。他用力將信封拍在桌子上,威脅道:「你猜這是什麼?」
鄭哀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笑著問:「家書還是情信?」
聞聲,影子緊咬著牙根,額頭上青筋暴起,強壓著聲音:「你很會讓人生氣。」
鄭哀輕笑兩聲。
他從容地等著影子將那信紙拆開,然後呈送到他的面前:「這是底下人從肖觀策那裡的人截到的。他一共送出去七封信,這是其中一封。信上通篇都是對你的懷疑,他已經開始調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