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換個人來說,難免有些過於自信的嫌疑。
但從喬昕嘴裡說出來,倒也算是事實,江瀾很難反駁,他問:「他們見你好看就欺負你?」
喬昕想了想:「倒也不是明目張胆的打罵,就是孤立,造謠。」
冷暴力何嘗不是各種暴力方式中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一種。
好在喬昕心理足夠強大,難過了幾天之後,便開始無所謂了起來,每天該做什麼做什麼,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樣。
就好像不是別人孤立她,而是她一個人孤立了所有人。
這難免讓那些始作俑者看起來很蠢。
「於是他們找到機會,放學以後偷了我的手機,把我一個人鎖在洗手間裡,關了整整一夜。」喬昕態度淡然道。
江瀾剛想說,那這還真是有點兒難受。
話還沒開口,就聽喬昕繼續道:「但我是誰?這點兒事不足以給我留下心理陰影的。」
她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做這件事的人是誰,第二天出來以後,我就在洗手間裡等著她,狠狠揍了她一頓。」
「然後呢?」江瀾來興趣了。
「然後她誣陷我有性病,說我是生化體,那時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喬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輕笑一聲:「不提也罷。」
喬昕說得很簡單,實際上她就像陳小梅一樣,所說不及所遭遇的萬分之一。
被撕爛的課本,被丟進垃圾桶的課後作業,滿黑板的醜化肖像,書包裡帶血的女性omega的衛生棉條。
比挨打更讓人崩潰壓抑。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遑論喬昕這樣的人。
「我那時候年紀小,火氣大,逮住機會,順了她的手機扔進垃圾桶,也把她一個人鎖在廁所一個晚上。」
「再然後呢?」江瀾看著喬昕的側臉。
「然後......」喬昕偏頭,看向不遠處的海岸:「她死了。」
第72章 我還沒死呢,你倆不能收斂點兒?
江瀾愣住。
喬昕回過頭來看著江瀾:「她那晚分化了,分化異常,信息素暴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熬到天亮就窒息了。」
江瀾沉默了。
溫執言顯然對此也很意外,半晌沒說出話來。
喬昕問他們:「我有錯嗎?」
江瀾說不出話來。
「我常常覺得她那種人就是該死,但我沒想過真的讓她死。」
喬昕說:「那天我心裡暢快,大被蒙頭一覺睡到天亮,根本沒想過我會成為間接導致她死亡的兇手。」
她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錯,偶爾午夜夢回,也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