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執言想了想:「其實對於我來說,過得好還是不好,無關於有沒有錢,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只是每每一想起你,就覺得難熬。」
江瀾心中酸澀,他蜷了蜷指尖,想起不久之前酒桌上的遊戲,問溫執言:
「那你後悔了嗎?一走了之,後悔了嗎?」
溫執言嘆了口氣,捏著江瀾的手:
「我後悔的不是一走了之,畢竟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對我們來說,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只是後悔我還不夠厲害,沒能早點解決這一攤子爛事,沒能早點回來找你。」
江瀾聽著溫執言的話,只覺得胸口發悶,心裡堵得上不來氣。
他動了動喉結,有些艱難地開玩笑道:
「我倒是挺後悔的,我後來每每想起,我逼你走的那副瘋樣,就覺得我真他媽不是個人。」
「我甚至沒機會向你道歉,溫執言,我不是真心的,我從來沒怪過你。」
溫執言聽著江瀾這晚了七年的道歉,不禁笑出了聲。
他說:「我知道的,瀾哥,你永遠都不必向我道歉,即便你是真心的,我也會原諒你。」
江瀾捏了捏他的手:「我不是真心的。」
溫執言便順著他:「好,我知道了,你不是真心的。」
但江瀾還是很難受。
他們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江瀾連句重話都沒跟溫執言說過。
但兩個人在一起哪有完全不起爭執的?
那時候,江瀾但凡語氣重一點,溫執言都會生悶氣,嫌自己凶他。
溫執言倒也不會梗著脖子跟江瀾大吵大鬧,發脾氣,責怪江瀾。
他就是一生氣就不說話。
江瀾最受不了溫執言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德行,每次只要溫執言一不說話,他就開始妥協,認錯,伏低做小。
他常常害怕萬一哪天溫執言遇到脾氣更好,永遠不對溫執言冷眼相對的人,溫執言會變心走人。
但事實上,後來江瀾一犯起病來,喪失理智時,罵人都是輕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很多神志不清的時候有沒有對溫執言動過手。
但溫執言卻像是從來不介意,他會默默一個人收拾好殘局,然後安慰江瀾,說江瀾很棒,即便在那種情況下,都捨不得傷著溫執言。
溫執言從來沒因為這種事,抱怨責怪過江瀾一句。
更沒想過離開。
江瀾覺得自己鼻腔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