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深人靜兩人卿卿我我時,又總是關著燈。
只有上次溫執言易感期的時候,江瀾才試圖仔細去研究溫執言的腺體,卻又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沒有看得清楚。
事到如今,溫執言已然沒什麼可瞞的。
他乖巧地轉身,低下頭,將纖長脆弱的脖頸整個暴露在江瀾眼前。
江瀾打開了沙發邊上的落地燈。
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以為自己會看見一條如溫執言手腕間那樣猙獰的傷口。
但事實上,溫執言的腺體,在昏暗的暖光下,看上去並沒什麼大礙。
於是江瀾又彎腰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了客廳的燈。
在足夠明亮刺眼的燈光下,他才終於看清楚,溫執言圓溜溜的微凸腺體上,有一條細微的橫線,切割在整個腺體的直徑上。
周圍有幾個不起眼的小點,看起來是縫過針的痕跡。
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腺體都無疑是他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如果破爛不堪,傷口猙獰,或許反而說明傷在表面上,沒怎麼處理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但如溫執言這般,傷痕微不可見的,只能說明,當初,那道傷口必然反反覆覆做過處理和修復。
江瀾看著那條細線,只覺得渾身冰涼,喉嚨間像是被人用雙手扼住了一般,難以呼吸。
他不敢想像溫執言在這一條細小的疤痕背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興許他在撞斷了肋骨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暗自苦惱責怪溫執言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溫執言正經歷著比他難捱千百倍的痛苦。
江瀾閉上眼,低下頭,輕輕吻上那條疤痕。
溫執言縮了縮脖子,正在笑著跟江瀾說,好癢。
就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在他後頸上,灼燒在他心尖里。
溫執言沒吭聲,任由江瀾伸手環住他的腰,在親吻過後,將額頭抵在自己頸後。
他聽見江瀾顫抖著聲音,跟他說:「溫執言,對不起。」
溫執言轉過身,伸手將江瀾抱在懷裡,按著他的後腦,安撫道:
「早就過去了,瀾哥,別說對不起,我不愛聽。」
江瀾曾為溫執言的不辭而別感到憤憤不平。
他想,如果當年他再勇敢一點,如果當年他不曾在發瘋的時候對著溫執言惡語相向。
那溫執言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他們不會分開七年,溫執言也不用遭受這一切一切。
他們會各自拼搏,在海城買一套小公寓,裝修成他曾經畫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