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被他氣笑了:
「你在說什麼屁話呢?」
他走到溫執言身邊,彎腰,捏起溫執言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溫執言,我告訴你,什麼不同居,什麼不公開,我都不接受。」
「你既然敢回來,就該做好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的準備,我告訴你,要是哪天你反悔了想跑,我綁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
溫執言看著江瀾俯視著自己的眸子,問他:「如果我有病呢?」
江瀾一愣:「如果?」
溫執言也愣了。
兩人沉默片刻,江瀾鬆開了捏著溫執言的手:「合著你還沒確診呢?」
溫執言啞然:「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性,我這幾年一直在看醫生,只是在隨時觀察自己的狀態。」
他有些無奈:「我還沒有開始發瘋。」
在過去短短的幾分鐘裡,江瀾已經做好了溫執言真的有病的準備。
他滿腦子都是溫執言犯病的時候會幹什麼,會不會自殘,會不會情緒低迷或異常亢奮,會不會失去理智大喊大叫,又或者認不出江瀾。
江瀾甚至想了無數種應對方案,覺得自己要督促溫執言積極治療,要把溫執言捧在手心裡,給他愛的關心和呵護,滋養他,治癒他。
等忙完了手頭這些事,他就動不動找個美麗的小島帶著溫執言多出去度假,散心,親近大自然。
永遠不惹溫執言生氣,永遠不刺激他。
過去那些年受到的傷害,他總是能被撫平,被治癒的。
結果他思來想去,這么半天,溫執言居然沒有病。
江瀾扶了扶額:「那倪丹為什麼要拿這個來說事?」
這根本毫無分量。
溫執言伸手,將江瀾拉進懷裡:
「江老師,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的,更多人,即便是對方有這種患病的可能性,都會及時規避風險。」
他實話實說:「我也猶豫了很久,卻始終沒鼓起勇氣跟你坦白。」
「我抱著該死的僥倖心理,希望這種概率永遠不會在我身上發生。」
「那萬一發生了呢?」江瀾說:「你想過最壞的打算嗎?」
溫執言說:「我會躲起來,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你放屁!」江瀾打斷他:「你能往哪躲?」
他坐在溫執言的大腿上,伸手擰了把溫執言的腰:「坦誠點,溫執言,要真有萬一,我就退圈,豁出一輩子跟你耗著。」
溫執言抱住江瀾,低頭將臉埋在他緊實的上腹部:「那你後半輩子就毀了。」
江瀾捏捏他的後脖頸:「那我後半輩子就踏實了。」
溫執言沒吭聲,只貼著江瀾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心裡異常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