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們已經麻木了。
“風、風間?”
看到我出現在門口,大倉震驚到都不顧自己的腿傷了,他猛地起身向我走過來,用力鉗住了我的肩膀。
“上野他不是說,你被敵方的巡邏機偷襲了嗎?”他上下打量著我,在看到我的身上毫無受傷痕跡之後就臉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你還是活著的嗎?沒有受傷痕跡?”
“難道說……你其實已經死在前線了?那現在回來的——”
山本聽大倉這麼說就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就算回來的是鬼又能怎麼樣?只要身上還穿著軍裝,就算是鬼也得被困在這個戰場上。”
很明顯他並不在意這句類似於發泄怨懟的話會不會影響和隊友的關係。他也不在意我的回歸,在懟完大倉之後就揣著手側躺向牆壁閉目養神去了。
反倒是上野,他的驚訝甚至超越了大倉。他將大倉擠到一旁,粗糙的手撫上了我的脖子,隨後和大倉對視了一下,喃喃道:“熱的。”
“我沒有死。”我再次肯定了上野的疑惑,“但是衣服破了。”
我的身體可以自我修復,但是衣服卻不能。它們早就已經被炮彈炸的破破爛爛了,混合著已經乾涸的血液,硬硬的粘在了我的身上。
這是森醫生送我的制服。雖然和其他士兵的制服並沒有不同,但是那是森醫生經手的,總歸是不同的。
可是我沒有保護好它。
我感覺到了鬱悶。
“可是風間,當時明明——”上野眼中的震驚很快變作了愧疚,“如果我知道你沒有死的話……”
我知道上野說的是什麼。如果他知道我沒有死的話,一定會將我帶回來的。士兵是不會拋棄自己的同伴的——除非他的同伴只是一個靈魂消逝的空殼,一具不再鮮活的屍體,一個不能在戰爭中繼續發揮作用的死物。
我反按住他的手拍了拍:“當時我確實死了,但是我又活過來了。”我頓了頓,“所以上野,你不需要自責。”
大倉並沒有參加這場任務,所以並沒有像上野那樣,對於[將還活著的同伴獨自丟在戰場上]這件事有著超出尋常的愧疚感。
他更加在意的是我給出的回答:“什麼叫[死了,又活過來了]?”
一旁的士兵們也都聽到了這句話,見大倉問出來,他們就將好奇的視線一齊聚到了我身上,等我給他們一個準確的解釋。
“就是,死了,但是可以活過來。”我言簡意賅,“身體的傷還可以自我修復。”
大倉聽到我這麼說就瞬間激動起來:“所以風間,你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對。”我回答,“所以我說過了,我不會死。”
我的肯定回答毫無疑問讓他們都興奮了起來。甚至他們投射在我身上的眼神,除了看見新鮮事物的好奇和興奮,還有著明顯的艷羨。
“那個就是所謂的[異能力]吧?”山本是這群士兵中唯一冷靜的人,“怪不得森醫生敢把你扔到這裡,原來是仗著你可以死而復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