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他們的話題還是圍繞著我而展開的,從好奇我上戰場的心態到好奇我異能力發動的條件。但是在得到我全部不知道的回答之後,他們就有些意興闌珊了。
但隨即,他們就又有了新的話題。
這個時候,我就倚在上野的身旁,從他的身上汲取並不算多的溫暖。上野也願意讓我靠在他的身邊,用身體為我擋去冰冷的風,給予我微薄的庇護。
他說他做錯了事,因為他曾經將我丟在了前線戰場上。即使我沒有責怪他,可是他還是能想像到我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被丟下的無助。他說我就算身負異能力,也還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而已。
嗯……他是個好人,我這樣想到。
他們說到了常暗島外的世界。那是一個沒有戰爭和死亡的,至少在他們的認知和回憶中那是一個充滿了美好事物的世界。
“風間,你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光了?”有人這樣問我。
從踏入常暗島戰場的那一刻,就意味著進入了永夜的世界,就意味著再也見不到陽光了,就意味著和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了。他們是在問我什麼時候參加的常暗島戰役。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陽光,那種在他們的描述中很溫暖很明亮的東西。從我擁有記憶開始,我就只知道常暗島的夜。
我又想起來森醫生在將我送到這支隊伍時說的話,他給我的身份是[他大學時期的同學的後輩]。我不能告訴這些士兵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陽光,我願意按照森醫生給我捏造的身份真實的生活下去。
所以我告訴他們:“五天吧。”
“嘖嘖——開什麼玩笑啊風間,你是不適應前線的生活所以記錯時間了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看來就算是擁有異能力也只是個普通的小鬼啊。”他們終於找到了我和普通人的相似性,鬨笑著打趣了起來。
我斂瞼。
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我沒有開玩笑。
我已經五天沒有見過森醫生了。
在這場夜談中,大倉是最興奮的。因為比起其他人貧瘠無趣的人生經歷,他很明顯有著更精彩的和值得炫耀的話題。
他說起了遠在老家的芳子。他說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有著一張圓圓的可愛臉蛋。等他在田間頂著日頭彎腰工作的時候,芳子就會坐在不遠處的濃密樹冠之下,等著為他送上一壺解渴的甘洌泉水。
他說芳子會陪他在田間工作一整天。等到日頭落下的時候,他們就會一起走回家。
大倉握起拳頭,手臂上結實的肌肉就爆了起來。他說他可以單手抱起那個嬌小可愛的姑娘,一手拖著鋤具,一手抱著姑娘,再迎著火紅的夕陽一起回家。聽著他的描述,那大概是一種很平淡的幸福。
人都逃脫不了的本能大概就是八卦。而在這個冷寂寒涼的夜裡,在這個陰霾籠罩的戰場之上,在這僅剩的幾十個漢子中,男女關係毫無意外又成了一個新的熱度話題。以大倉的芳子為開始,他們開始講初戀、講、講自己的理想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