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只是因為我對你好,和你做朋友,你就不要命的把我護在身下嗎?”立原語調抬高了,我能聽出他話語裡的明顯不認同。
但我還是倔強的小聲嘟囔,糾正他話里的錯誤:“沒有不要命,我有異能力的。”
立原無奈嘆氣:“狩君,和你做朋友、對你好,這本來就已經是我和你共同維繫的關係了。而不是說我對你好,所以你要用生命去回報我。那是完全被迫的不平等的交換。”
完全被迫的、不平等交換。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一旁的上野,我想從他那裡去尋求解釋。上野接收到我的眼神,只是大手壓到了我的腦袋上,呼嚕了好幾下。
“風間,你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認同而活。”上野揪著我的小辮子,“他們對你好是他們的事,這是你不能制止的。但是如果他們對你好,你就必須要為他們去死的話,你是什麼傻小子嗎?”
我沉默。
上野又問:“你和大倉之間的事我也知道。那我問你,他用你當掩體讓你去送死,你會討厭他嗎?”
怎麼又說到了大倉的事情。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口回答:“有感覺心裡不舒服。但是又覺得,這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
上野聽我這麼說就揪著我的小辮子晃了起來,我感覺他是想要把我的腦子都攪渾。
他恨鐵不成鋼的開口:“可以理解他想活著的想法,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就是自私。他為了自己能活下去,選擇犧牲掉你的生命,他原本就做錯了。”
他說:“風間,你可以討厭他,你有這個權利。”
上野並不能在醫療室待太久。他是請假來看我和立原的,在給我們送完東西之後還要匆匆忙忙的歸隊,調整狀態準備應對下一次的開戰。
等上野走後,就又剩我和立原了。我不是很會應付心情不好的人。所以面對那麼嚴肅的立原,我也只是沉默的坐在原地沒有講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
終於還是立原忍不住先開了口。
“狩君,也許異能力並不是命運無條件的饋贈。”我感覺到他輕拍我的肩膀,“你的每一次生命是值得被珍惜的。”
我低著頭悶悶的說:“我知道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認同。
“如果因為可以有無限次復活重開的機會就將生命輕賤、使其變得廉價,那麼只能得到一個結果——會麻木、會沉淪、會墮入無限的痛苦中而無法解脫。”
立原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清亮和溫柔:“狩君,那不是我所想要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