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結束的那一場戰鬥。
我並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就被森醫生委託陪愛麗絲出門買甜品了。只不過這套裝扮看上去也確實足夠狼狽。
那些顧客大概是因為我的狼狽樣子而不想和我產生什麼聯繫或者想要規避麻煩,所以才遠離了我。這我一點都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樣很好。可是他們卻又會偷偷打量我。投射到我身上的眼神有嫌棄,有好奇,還有一些我也分辨不出來的情緒。
我感覺我置身於一個柔軟的海綿床上,而海綿的每一個孔隙里,是一根根細小到不易發現的針。在我體驗海綿床的柔軟的同時,那些細小的針也會直直的扎入到我的皮膚裡面。
牛奶黃油的味道和舒緩的音樂使我放鬆,可是那些陌生人類的眼神卻使我無比抗拒。
我的喉嚨開始不受控制的收縮著,為此我只能被迫重複著吞咽的動作。當這個動作被重複了好多次之後,我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自控的反胃感覺。
我連忙捂住了嘴,推開一個又一個走進店門的人。在他們或煩躁或好奇的目光中,狂奔到街邊,在一棵樹下不停的乾嘔了起來。我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也就嘔不出來什麼東西。
只是喉嚨的不停收縮還是讓我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很快我的眼前就模糊了。
乾嘔耗費了我太多體力,我脫了力的跪倒在樹下的草叢裡,只是用雙手撐著地面,讓身體不會倒下去。
“那個……你還好嗎?”我突然聽到有人這麼說。
一句很簡單的問候,帶著些許的關切,聲音並不算年輕。我淚眼模糊的抬頭,卻發現是一位穿著得體乾淨的老年婦人。她的挎包里放著一些蔬菜,看樣子只是出門買菜的普通婦人。
在看到我已經給她視線回應的那一刻,她將手伸到了布包里,從那裡拿出了一方疊放整齊的手帕,又遞到了我的面前。
“要不擦一下吧?”
我知道她沒有惡意。我顫抖著伸手想要去接那方手帕,可是就在手指觸碰到手帕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溫度。
就在這時,在我的注視下,她原本陌生的面容突然變成了眼神中帶著哀怨和憎惡的上野母親,她手中的那一方手帕也變成了刺向我腹部的尖刀。
我猛的縮回了手。
腹部好像在一瞬間也突然疼了起來。
這種疼痛甚至超過了反胃乾嘔帶給我的難受感覺。
我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沒有再理會那婦人的叫喚,連滾帶爬的跑走了。我不敢回頭看她的反應,我也不敢接過她的手帕。我不敢接收她的善意,更不敢承擔接受陌生人善意的後果。
我只是拼命的奔跑著,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我只記得力竭,然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