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森醫生這個樣子,我識趣的站在了門口沒有走進去。
“可是又想著勞動和報酬總歸是平等的……”森醫生說著就送開了鉗制著男人的手腕,轉而將手扣到了他的肩膀上。
趁著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森醫生乾脆利落的手下用力。我只聽見了一道清脆的響聲,緊接著就是男人痛苦的嚎叫。
而森醫生也收起了那副滿臉笑容的樣子。他居高臨下,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在地上抱著胳膊疼到打滾的男人。
“實在抱歉,只有這樣才能還原您剛來醫館時的狀態。”森醫生像是拂去髒污般嫌棄的拍了拍手,“這樣您就可以去別的醫館重新處理斷骨了。”
這個時候,森醫生才轉頭看到門口的我。他輕點下巴:“風間君休息好了嗎?那就把這位客人送出去吧。”
我聽話的點了點頭,很熟練的處理後續。
我已經太久沒有看過森醫生這個樣子了。他將[落魄醫生]的人設演繹的非常好,好到我都快將好脾氣、好說話貼到他身上當固定標籤了。
直到他剛剛乾脆利落的卸了那個男人的胳膊,我才恍然想起他當時在常暗島也是這個樣子的,可以毫不猶豫的開槍打穿我的腿,也可以利落的打穿其他士兵的腦袋。
他是個醫生,卻又不只是一個醫生。
處理完挑事的男人之後,我回到診療室,森醫生就已經坐在診台後面研究醫書了。他氣質柔和而無害,已然戴上了[落魄醫生]的面具。
“森醫生。”我的內心有疑問,所以我就直接問了出來,“你會一直待在醫館嗎?”
那是我所希望的,也是我所幻想的。如果他會一直待在醫館的話,那我就可以永遠都不出門,不用和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接觸,我也永遠不用擔心自己會觸發心理問題而失態。
“一直待在醫館?”森醫生聽我這麼問,就合上了書。
“不過說到這個問題的話,暫時是沒有別的想法。”他順著我的問題思考了起來,“擂缽街也不是一個能長久定居的地方吧,但如果有機會的話……”
他突然又將話題轉回到了我的身上:“不過風間君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呢?”
“我……”我難道要說這是我的自私想法嗎?一向都是和森醫生坦然吐露心思的我第一次猶豫了起來。
即使他的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面具,他的眼睛中卻是滿滿的野心。那種野心並不是對某種物品的渴望和志在必得,它更多的是對當下所處環境的適應和蟄伏。
森醫生不會一直甘心只做一個小小的醫生。如果他能碰到機會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抓住那個機會。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擂缽街。其實他,根本就不在意這間醫館。
在解讀完森醫生的眼神之後,我就知道了——我所幻想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他不會一直待在醫館。可如果我還要像現在這樣的話,如果我一直退縮著躲避問題的話,我遲早會被森醫生丟下。
我和他的最初便是由利益連接起來的。如果我依舊融入不了人類融入不了這個世界,那我對他來說就是沒有利益可圖的。他會丟棄我,就像隨手丟棄一袋垃圾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