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年輕的聲音,很熟悉的聲線,甚至帶著幾分溫和與輕鬆,會讓我想像他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但是與此同時,他的手掐在我後頸上的力道也並不小,又給我一種談笑之間我就會被他殺死的感覺。
很矛盾的反差感。
我沒有辦法回頭,也沒有辦法動作。
名為宮本的負責人在聽到[間先生]提到首領的時候,渾身一凜,表情瞬間難看了起來。但隨即他亂轉的眼睛就定住了,定在了我的身上。
他不解氣的向我啐了一口唾沫,又咒罵我是一個小騙子。我只能冷眼看著那個人,企圖用意念讓他閉嘴。明明就是他先不相信我的履歷,還以此來為難我。
不過[間先生]並沒有讓宮本罵我太久。
他很明顯還是有著一些話語權的。
[間先生]在從宮本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就做主收下了我。他在鬆開我的後頸的那一刻,我就沒有忍住好奇看向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普通到沒有任何特點的臉,甚至於普通到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能聯想到黑手黨這個詞彙的氣質特徵。戾氣、血腥氣、殺氣、亦或者是最下等的痞氣,都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
反而是他的嘴角一抹溫和笑意,卻讓我聯想到了立原。不對,也不太像。立原的眼睛中無論何時都有著溫度,那是對生的渴望和嚮往。可是這個人,他的眼睛才是和那隻捏住我後頸的手相配的,缺少了一些溫度。
我確實見過他。
就在擂缽街的時候。
他放過了我。
[間先生]很明顯也認出了我。他在收下我之後就直接把我抓進了刑訊處。這裡位於港口黑手黨大樓的最底層,陰冷潮濕之外,連空氣中都散發著血腥腐爛的味道。
這裡的環境讓我不喜歡。
可是卻又讓我無比適應。
那是由血液、由死亡、由暴力蓄養而成的空間。這裡確實很黑暗,但是常暗島也不遑多讓。我甚至能預感到接下來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雖然這是莫名其妙的身體懲罰。
我會把它當作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必經儀式。
“你的名字。”
“風間狩。”
“你和山口組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只是恰好路過。”
“原來是這樣。”他的語氣並沒有改變,“那你為什麼想要加入港口黑手黨?”
“因為……想要變成正常人。”
“變成正常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回答啊。不過相比起庸碌之士,你倒是確實更有加入的優勢。”[間先生]點評著我的回答,又繼續問我,“那你憑什麼要加入港口黑手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