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只不過關於[信任]這個話題,我確實可以給你解答。”他說道,“如果你執著的想要一個理由的話。”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等著他說出這個我執著於心的理由。
“你之前問過我,在來到橫濱之後我發生了什麼。而我告訴你,我是一個逃犯。”
我一怔。
“三年前,你應該在軍事法庭的審判轉播中見到過我。因為是[不死軍團]計劃的主要提出者和領導者,我被施以流放之刑,來到了橫濱。”
這我知道,森先生曾經說過。
他說他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也確實得到了如此結局。
“但是在來到橫濱之後,因為罪犯的身份,也因為是戰爭親歷者——我卻得到了曾經相識政客的暗殺。他們將更多的不屬於我的罪行施加到我的身上,想要將我殺害在這座充滿暴力與動亂的城市裡。”
“為什麼?”
我不敢想像森先生在那短暫的流放服役期間經歷了怎樣頻繁的暗殺,又曾有幾次陷入了危險之中。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因為這裡,隱藏著很多關於戰爭的秘密。不僅包括戰爭,也包括戰爭中的,人。”
“我可以承擔[不死軍團]的後果和懲罰,因為那是我作為一個軍人、一項戰爭計劃的領導者所應有的覺悟。”他語氣平靜,仿佛在說的根本不是他的曾經。
“可是狩君,我不能就這麼被他們殺掉。我可以為了我所熱愛的國家和土地而付出我的一切,可是我不能讓貪污腐朽的所謂政客和政府,污染了我對這片土地的愛。”
“我不信任政府,不信任政客,不信任任何人。只有切實掌握到自己手中的,才是最能信任的。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愛這個國家,去愛這片土地。這和你,和任何人都無關。”
所以他……從此剝離了人格中信任的那一部分,只信奉理性的最優解。
他改名為森林太郎,成為了一名不光彩的逃犯。他躲入遠離政府、軍警和人群的混亂地帶擂缽街,成為了一名平平無奇的地下黑醫。
並非是我不得他的信任,而且他本性使然。
這麼一想,我又覺得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
“那你……還生我的氣嗎?”我小心翼翼問他。
如果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的話,如果我的任務失敗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的話,那他對我生氣還會是真的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