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說話的是阿部,首領直屬親衛隊的一個小組長,“首領年邁,又無法自由行動,只有你這個醫生整天跟在他的身邊。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首領的遺言不是偽造,又或者首領不是受你脅迫的?”
“首領待我自然是很好。如果不是首領賞識,我現在還是擂缽街一個不入流的小醫生。”森先生說著就傷感了起來,“在調理首領身體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無論大小事務首領都交由我來代筆。如果我想要從中為自己謀利的話,那何必又要等到現在?難道我不知道首領死亡,我會是最大的嫌疑人嗎?”
“至於阿部先生想要的證據,太宰君身為我的助手,他見證了一切。”
太宰此時身穿一件和森先生同樣的手術無塵服,他抱著森先生的手術器具靜靜地看著,直到森先生在辯解的時候提到他,他才站了出來。
“是的,我看到了一切。”他的聲音懨懨的。
“當時首領的狀態很不好。他說,‘醫生,替我傳令,就算整個港口黑手黨的人都死了,也要把軍警給我殺掉--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太宰棒讀語氣,聲調毫無波瀾。但是他在複述過程中特有的咬字停頓和故意壓低變得沙啞的聲線,又讓人不自覺的真正代入首領的語氣。
“然後森先生就湊過去說,‘首領,請您三思。這樣的命令對港口黑手黨來說將會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太宰頓了頓,似乎在回想當時的場景,“於是首領就想要親自起身去發布指令。但是他還沒有起身,就被痰卡住了喉嚨,森先生只能被迫進行開喉手術緊急救治。”
“在救治的最後關頭,首領突然心力衰竭。”太宰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就像這樣,首領抓住了森先生的手腕,對他說,‘……醫生,我知道,現在的港口黑手黨已經不是曾經的港口黑手黨了。我的身體狀況已經壓制不住手下的野心了……我知道我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有反心,他們或勾結其他組織,或覬覦我的首領之位……”
太宰說著頓了一下,森先生就接替太宰繼續說了下去。
“人之將死,我竟發現,在我的身邊,竟然只有醫生你,才是值得我信任的。”他聲音中的悲痛任誰都聽得出來,“所以醫生啊,接替我的首領之位吧。在我死之後,把港口黑手黨的叛徒一個個都揪出來,為我……報仇。”
森先生毫不心虛的直視著阿部,將[報仇]二字的音節咬得格外重。
這種針鋒相對又有指向性的眼神被廣津先生和大佐幹部捕捉到,他們的表情就變成了沉思。
阿部並沒有將森先生放到眼裡,他滿心想找出森先生的邏輯漏洞:“你的助手?他和你是一夥的吧?你又如何證明他沒有和你一起合夥殺了首領,又幫你作偽證?”
森先生苦笑:“我無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