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對他的稱呼從[森先生]改為了[首領]。
這個稱呼在我初次叫他的時候,他也怔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我叫了很多次之後,他就習慣了。在習慣了之後,他就再也沒能從[首領]變回[森先生]。
他雖一直踐行著他說過的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假裝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但是總歸不同了。
從他成為首領的那一刻,我和他的距離,就隔了不只有一張辦公桌那麼遠。似乎是,遙遠到,我再也追不上了。
我越發沉默了。
沉默到只想扮演好幹部的角色。
沉默到想把自己全部封印住。
在森先生成為首領之後的第二個星期,我終於短暫的被他放了一個假。
這兩個星期里,鎮壓基層成員暴動、處理前任首領積壓的和其他組織合作的合同、躲避前任派設下的陷阱和追殺,我被迫處在高度集中和緊張的精神狀態中。
直到森先生以叛徒罪名處理了一個前任派的中層頭目之後,我們才鬆了一口氣。處理掉那個人,就贏得了片刻的喘息空間。
我坐在森先生辦公桌的下位,記錄著這次叛徒處理的總結報告。只是寫著寫著,我就忍不住又神遊天外了。
我和森先生的筆跡,有六分相似。我所學習的大部分書寫文字,都是森先生教我的。剩下的那四分,是在港口黑手黨這幾年寫工作報告練出來的。
我審視著自己的書寫頁面,以及一旁由森先生親筆書寫的任務資料,突然就發現,在筆跡相似這件事情上,我只有在寫森先生的名字的時候,筆跡才會和他有九成相似。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發現。
在我將整理好的資料交給森先生查看的時候,他也發現了。
我並沒有站在他的下位,而是繞過了辦公桌走到他的身旁。他將那兩份報告和資料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就抬起頭朝我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內容不同,我都以為狩君的這份報告是是由我親筆簽下的名字。”
我抿唇:“……是,抱歉,首領。”
森先生似乎沒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他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又無所謂般的將笑容完全展露出來:“我還以為我這樣說,狩君會很高興呢。”
得到森先生的評價,我確實很高興。
因為我喜歡和森先生擁有很多的相似特徵。我喜歡他,所以想要去靠近他,無論是穿搭還是髮型,甚至是筆跡,或者只是一些不起眼卻又獨特的咬字和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