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我,手指在我的頸間摩挲:“如果一定要死亡的話,那還是由我結束這一切吧。”
“也好。我的一生,以被森先生殺死而開始,又以死在森先生的手裡而結束。”我看著他,朝他笑。接下來就感受我的側頸被注射了一支冰涼的藥劑。
他一邊給我注射藥劑,一邊又湊上來吻我的唇:“乖,不疼,不會痛苦。”
確實像森先生說的那樣,這支藥劑不會讓我感覺到疼痛。我只是感覺我的身體正在逐漸僵硬,身體內部的血液好像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凝固著。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跳下了懸崖。我想在再次復活之前,達成徹底的死亡。身上的鐐銬又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歡送我的離開。
我閉上了沉重的眼睛。我感覺我在下墜著,就像是做一個永遠都不會甦醒的噩夢。可是為什麼,我僵硬的身體好像被抱住了。我的腰被摟著,後腦也被一隻手托著。
我聽到那道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就當是你所求的那個森先生,也陪你一起離開了吧。”
是……森先生。
我的大腦昏昏沉沉,好像什麼都感受不到了。最後一刻,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身體砸在海平面崩裂開的痛苦,我只感受到海水溫柔地接納了我的身體。柔和,包容,像是回到了生命最初誕生時的那種寧靜與感動。
我感覺我的額頭被印上了一枚帶有淺淺溫度的吻,又聽到了那道聲音對我說——
“狩,晚安。”
我最溫柔的一次死亡,伴隨著森先生的親吻。
之前有一條評論“一束枯萎的花該如何去拯救它,讓它重新綻放”,現在給出答案,破後而立。
把愛意的花種保留下,重新栽種到土裡。以枯萎的身體為肥料重新給予花種養分,再小心呵護,讓一朵全新的花盛開綻放。
所以阿狩的死亡其實是森先生縱容的結果。如果按照一般補償辦法的話,肯定是無論如何也補償不回來的。就算森先生回饋了愛意,阿狩受過的心理創傷也還是存在的,不代表他就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所以還不如保護好阿狩那僅存的一點愛意,在最後時刻陪他,將感情回饋給他,保留住愛的火種。錯誤無法彌補,也無法拯救一個心存死志的人。沒有挽留和彌補,只有打散重組。
森先生不是不愛,他是愛而不自知。之前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我也迷茫過森先生愛阿狩的理由是什麼。朋友給我的答案是——“阿狩喜歡森先生,這就是理由。毫不私藏的偏愛,還有肉丨體關係。日本人也是東方人,含蓄、保守。肉丨體關係,幾乎已經奠定了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