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到了我弟弟。」徐澤沒發覺趙書今話里的質疑,又說,「我弟弟和你一樣,都是聰明的那種,他小時候好奇心比一般孩子重,我帶他每天都提心掉膽。」
「怎麼是你帶弟弟?你父母呢?」趙書今聞言才放下些戒心,領著徐澤往健身室走,途中卻迎來了今天的第三場沉默。
趙書今這下算明白了,徐澤談及私人的,不想說的事,就會選擇閉嘴,正常人多少知道糊弄掩蓋,而徐澤似乎連普通的社交技巧都不大會,只是單純不講,讓氛圍尷尬起來。
好在趙書今天生不會帶來尷尬,也對徐澤的情緒持無所謂的態度,就沒事人一樣介紹起各種鍛鍊器材。徐澤說他喜歡騎單車,趙書今就帶他玩了一會兒虛擬騎行,方才的微妙便不復存在了。
北面的房間轉完,兩人靠著走廊邊的透明圍欄,俯瞰挑空的客廳。趙書今家裡的整體風格極致簡約,色彩全靠質地多樣的家具跳出,低頭看下去,多少還是給人冷淡的質感。
不過望向走廊靠牆的那一側,又讓徐澤不那樣認為。
靠牆的一側放著長排的陳列架,櫃架上置有多彩的藝術雕塑。整面牆的正中間,是一隻火紅色玻璃燒的透明心臟。以它為圓心擴散,高低錯落地放著形態奇異的器皿,和不知意圖的擺件。
這裡是整個家中最為隨性多彩的位置,可趙書今只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介紹,便行至走廊南側的盡頭,敲了敲一扇雙開的奶白色大門,幽幽開口道,「這裡的套房鎖了,做倉庫,平時不要過來。」
徐澤點點頭循聲望去,那是一扇非常精巧的大門,通體是純潔的雪白,和家裡的整體風格也不衝突,門上小面積地嵌有弧形的彩窗玻璃,雅致可愛。
書今家倉庫的門都這樣漂亮。徐澤又望了一眼淡淡地想,就示意趙書今自己已經明了,可以回一樓了。
自從趙書今重新裝修了這套房子,每次帶人來到這扇門門口,都會被盤問好久,有的情兒還會撒嬌要求進去看,上一任養的人甚至為不能進這個房間,和他鬧情緒發脾氣。
哪知道徐澤就瞥了一眼,什麼多話也無。
趙書今也不知該說他無趣還是誇他本分,但仍舊心有防備,照例補了一句說,「這套間誰動了,我可能不會有好臉色。」
徐澤聞言下樓的腳步停了停,眼眸徐徐望過來,神情是純粹的莫名,他遲疑片刻才開口說,「書今,我不會打擾你本來的生活的。」
趙書今看他小嘴微微開合,和周景言認真時很像,會稍稍嘟嘴。
不過與自信飛揚的景言不同,徐澤有兩顆比別的牙齒大一號的門牙,說話時候露出來,顯得氣勢不足,也笨笨的不那樣具有說服力。
好在他的語氣堅決到過頭,像是趙書今蹦極前正在簽免責聲明書。
「讓你不開心的事,我都一定不會去做。」